听完男人用黏糯绵长的声音细数贺鸿梧的多宗恶劣“罪行”,聂长生唇边禁不止勾起了一丝笑意,“你其实也很在意鸿梧的啊。”
“如果不是师哥收养了他,谁有空……”含糊声里,庄凌霄的呼吸陡然悠长了起来,他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知道庄凌霄创业不易,却不曾料到会是这般的艰辛!聂长生收藏的几刊财经报刊上登了不少庄凌霄的消息,除了几篇风流艳史,其余的都是他的成功史,文章对他的评价毁益参半,不过庄凌霄雷厉风行的作风与狡狯狠辣的手段被商业人士引为横空问世的商界霸龙这是毋庸置疑的称誉。
聂长生微微倾了一下身子,伸手轻抚庄凌霄的脸庞,五年的岁月侵染使他愈显得刚毅沉稳,庄凌霄就有这一份与生俱来的魄力,不管是在何方,他的风采几乎弥盖了所有人的煌熠,轻而易举的擒获了人心,就像……
抿了抿唇,聂长生无奈的承认,对庄凌霄的心意不仅没有随着五年时间的消逝而消褪,反而像滚雪球那样,愈积愈多,沉甸甸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崩垮下来。
第5章
聂长生安睡的姿态一如他一丝不苟的做派一样,仰面平躺,十指相叠置于小腹之上,能一觉无梦到天亮。
然而这次不知是时间差还没有彻底地调整回来,还是贺鸿梧的床太小,不足以让他舒展手脚,这一夜居然恶梦连连,似乎被一条凶猛的蟒蛇死死地缠绕着胸口,起初只是贴身紧缠着,后来缠得越来越紧了,令他呼吸艰塞,要逃离这样的困窘之境,无奈一双腿像被灌了千万斤重的铅块一样,沉重得挪动不了半分。
等他终于从恶梦中睁开眼睛,额上凉凉的,竟然已经布满了一层薄汗,本能地想要擦去额头上的汗渍,手却被一重物压着,他这才发觉窒闷的缘由是胸口横着一条粗壮的胳膊,呈搂揽姿势,将他环抱于温暖的怀里。
聂长生模糊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过来,耳旁传来浅浅的熟悉的呼吸,拂在微微发痒的耳鬓上,他偏了偏头,借着窗外泛起的微弱晨光,赫然看到庄凌霄沉睡的脸庞放大在眼前。
心跳急促的旋律告诉他,这一刻真真切切的存在于现实,绝非什么梦境!庄凌霄就躺在自己的身旁,也不知道他的睡梦里出现了什么令他火大的事情,或者受什么忧心的事儿困扰,睡着的庄凌霄眉心微蹙起来,高挺的鼻梁下是紧抿的嘴唇,似是憋着一股无名的怒火,不知是谁让他这般的不称心如意。
吸了口气,聂长生刚拿开横搁在胸口的臂膀,没料到反主为客,掌心落入那只宽大的手掌里,庄凌霄喑哑迷糊的声音贴在耳旁里,像低喃,又像细语:“别动,让我再睡一会儿。”显然刚刚被聂长生的动作惊醒,只是鲜少的不见发怒,嗓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聂长生记得庄凌霄有很重的起床气,一起同居时,一个同研究小组的成员因为学术上的事情想请教庄凌霄,刚好这家伙正在睡午觉,睡觉被砸了不说,去到研究室里,还把那个干扰他清梦的人狠狠揍了一顿,打得那人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
就是这么暴力,这么凶狠的庄凌霄,这一刻却只贴紧着他,说了一声“让我再睡一会儿”。
心还是不争气地捣鼓起来了,聂长生苦笑着,如果是入了梦,被这人紧紧缠着,他或许因为身体的无知无觉可以睡得安稳,可现在清醒着,清清纯纯地感受到了一侧的人的体温正源源不绝地传给自己,聂长生浑身烫热,南方十二月份下旬了的早晨,室内没有暖气,没有空气,冷意肆意地散发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偏偏这张小床上,挤在一起的两个男人的体温炽热如夏。
“你怎么会在这儿的?”聂长生果然一动不动,留以主卧室与他,庄凌霄偏偏跑来小床跟他挤在一起。贺鸿梧的小床本来勉强只容纳得下他的身躯,如今再挤上一个大男人,哪还有转身的空间?
“因为你在这里啊。”庄凌霄黏糊着嗓音嘟囔了一句,又陷入了混沌的睡梦里去了。
聂长生几疑在梦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浑身细不可闻地打着颤栗,心底有一个声音在欢腾,没有人可以在神智迷糊的时候撒谎,庄凌霄也不可以,这才是他的真实想法,因为自己在,所以他就会无条件的伴随于左右!
昨天的接机,也是庄凌霄刻意为之的吧?站在候机室的大理石石柱上,说着“送一个客户到机场”的谎话,却原来他真的特意等在那里,只因自己从那里经过。
噙着一丝笑意,聂长生再无睡意,抬眼望向窗外,初冬的清晨还裹藏在灰色的世界里,占了上风的寒意卯足了劲儿将冷意撒布在城市的每个角落。早起的人们总会制造一些动静,好让初冬不显得那么清净,聂长生素来不被喧嚣杂音干扰,而此刻却厌烦起室外的闹腾——所幸身旁的庄凌霄呼吸悠长,睡得正沉,只是那条手臂已经呈霸道的姿势揽住他。
52书库推荐浏览: 顾轻野
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