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和现在的一幕极为相似。
也许是心有灵犀,拓跋真好像也有这种感觉。
他放下酒杯后看了言子星一眼,却没想到正与言子星若有感触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那一瞬间,二人似乎都读懂了彼此心底深处的想法。
言子星眼神一亮,爆出一抹星亮得犹如太阳一般耀眼的光芒,而拓跋真却目光一闪,有些慌乱地转过了头。
就在这一刹那,言子星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向下面的西厥百姓中望去。
此时仪式结束,下面的人已经在拓跋真刚才的示意下站起了身。祭坛不低,可以清楚地望见眼前乌压压的一片人群。
言子星只觉心头一动,人群中爆出一抹亮光。
异变陡生。
他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有了动作。
"小心!"
那一瞬间,言子星头脑一片空白,猛地向拓跋真扑了过去。
拓跋真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见言子星突然扑过来,紧紧抱住他,巨大的冲力撞得他向后倒去。
在跌倒的那一刹那,他看见那抹犀利肃杀的闪光,接着只听噗地一声,言子星闷哼一声,抱着他在地上滚了一圈。
拓跋真长年培养的警惕性瞬间恢复。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抱住言子星,想把他挡在身下,嘴里大声疾呼:"有刺客——"
但是他扳不动言子星。
言子星牢牢地将他护在身下,低声喝道:"别动!他们的目标是你!"
又有几枝利箭划破长空,射了过来。
祭坛上只有一张方桌,没有任何遮挡,言子星踢倒祭祀用的长桌,将拓跋真按在后面。
秦子业带着数名西厥武士跳上祭坛,拔出弯刀围护过来,刺客趁乱逃窜,右贤王反应很快,立刻大声厉喝,带人追了过去。
拓跋真等了片刻,不再听到箭声,道:"放开我,已经没事了。"
言子星的力道忽然放松了,他抬起头,对拓跋真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真糟糕……箭上好像有毒……"说完他慢慢趴在了拓跋真的身上。
拓跋真脸色剧变,这时他才感觉自己抓着言子星的手掌湿漉漉的。
"言子星,你没事吧?你……你怎么了?你醒一醒!"
拓跋真惊恐地发现言子星脸色苍白,长睫轻轻地合上了。
他坐起来,抱住言子星瘫软的身体大声呼喊,但言子星一动不动,安静得好像睡着了。
言子星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灵隐谷家里的院子里。
他躺在大树下的躺椅上,穿着夏天的小褂,嘴里嘀咕着:"热,蚊子。"
爹爹拿着扇子,一边帮他搧风、赶蚊子,一边哄着他,唱着那首父王为他做的童谣。
一颗星,两颗星,三颗星星把家引;
四颗星,五颗星,六颗星星照我心;
七颗星,八颗星,九颗星星缀满天。
望星辰,望星辰,星星满天伴我行。
我随星星把家还,娘亲赞我好聪明。
他安心地闭着眼,揪着爹爹的衣袖,听着那沉缓轻柔的儿歌,幸福地闭上眼。
好舒服……好想一直睡……
可是又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哭喊:"爹爹!爹爹起来——你不要海莲娜了吗?爹爹快起来……呜呜呜……"
言子星的心突然提了起来。
海莲娜!他的海莲娜!
爹爹甜蜜的小花朵,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言子星急了,恨不得立刻睁开眼,看看海莲娜怎么样了,他挣扎了不知多久,终于慢慢醒过来。
大帐里燃着油灯,烛火摇曳,夜色昏沉。
凌成守在他身边,正在打瞌睡,但言子星一动,他就醒了过来,
他跳起来扑到床边,看见言子星睁开了眼,不由惊喜地低喊:"主子,您醒过来了?"
言子星沙哑地道:"什么时辰了?"说着要坐起来。
凌成忙扶住他,道:"大概三更左右。您别起来,那箭上的毒很霸道,阿素亚大人好不容易才帮您拔出来,您还是躺着吧,别动。"
"阿素亚大人?"
"是,若没有他,那些西厥太医都没有办法。"
言子星轻轻蹙了蹙眉,道:"水。"
凌成端过一碗温在炉子上的水,言子星咕噜噜一口饮尽,道:"还要。"
凌成道:"主子,有药粥,您要不要喝一碗?"
言子星道:"快端来。"正觉得肚子饿得很呢。
他一连吃了两碗粥,终于缓了过来,舒服多了。他靠在榻上,记得祭祀是早上举行的,现在已经三更了。
"我昏了十个时辰了?"
凌成苦笑:"何止。主子,您可昏了整整三天三夜。"
"什么?"言子星震惊。
这么久,难怪他肚子饿得那么厉害呢。
从小到大,他从没生过重病。最重的一次是四年前,在乌里木盆地他冒着大风暴去山上摘冬莲花,拖着一条断腿回来,直到看见拓跋真平安生下孩子后才松了口气,呼呼大睡了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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