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汀州瞧得好笑,从怀中取出一瓶易容膏药来,抹了些在许风脸上,打量着已看不出他本来面目了,方道:“成了。”
说着倒转剑柄,将自己的剑递给许风。
许风接剑在手,将剑刃抵在贺汀州颈边,粗着嗓子道:“快走!”
边说边故意踢他两脚。
贺汀州沉沉一笑,负着手朝蛇道的尽头走去。
幽微的火光下,尽头处的两扇石门仍旧紧闭着。贺汀州这回选了左手边绘着美人的那道门,用极乐宫的手法开启石门之后,只见剑光一闪,守在门后的两个黑衣人出手如电,齐声喝道:“首领有命,不得擅闯祭坛!”
许风推了贺汀州一把,道:“是首领要抓的人,我已擒住他了。”
那两人往贺汀州脸上一望,倒是不疑有他,让出一条路来,道:“押他进去吧。”
许风跟着贺汀州往前走,同其中一个黑衣人擦身而过时,那人忽然道:“等一下,你看起来面生得很……”
说着,伸手朝许风肩头抓来。
许风岂肯让他抓着?矮身一避,撤回了架在贺汀州颈边的剑。
贺汀州仍是负手而立,只手中暗器轻轻一弹,便点住了那黑衣人的穴道。
另一个黑衣人这才醒悟过来,叫道:“你、你们……”
话未说完,早被许风一剑敲晕了。
这一来一回,亦不过瞬息之事,贺汀州见未惊动旁人,便对许风道:“快走吧。”
不料刚走得几步,就见眼前出现了岔路,三条一模一样的漆黑暗道,也不知是通往何处。
许风问:“走哪一条路?”
贺汀州想了一想,回头问那被点住穴道的黑衣人:“你说呢?”
黑衣人无法说话,只眼珠转了一转。
贺汀州就颔首道:“左边。”
两人走进左边这条暗道后,许风问:“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左?”
“我乱猜的。”贺汀州道,“不过我说了左边之后,他眼中露出惊慌之色,想必是我猜对了。”
这一条暗道并不算长,两人正说着话,面前又出现了一道石门。
许风忙噤了声,见这石门上同样绘着春宫图,只是画中人的眼睛都嵌着珍珠,在火光下熠熠生辉。
贺汀州伸手搭在石门上,一寸一寸地摸索过去,接着眉心一展,按住了其中一枚珍珠。
只听“喀”的一响,那门轰然开了。门后是一间四四方方的石室,布置得富丽堂皇,四个角上都悬着夜明珠,照得整间屋子半明半暗。
那面具人坐在一张石床上,正自打坐运功。听得开门声,他也不睁开眼睛来,只寒声道:“我不是吩咐过了吗?谁也不许进来打扰。”
许风已将剑架回到贺汀州脖子上,粗声道:“首领,已抓着你要找的人了。”
面具人这才睁开双眼,寒冰似的目光往贺汀州面上一扫,顿时哈哈大笑:“贺宫主,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是啊,”贺汀州也笑道,“阁下的待客之道,可真有些意思。”
“如何?先前的箭阵可还入得了贺宫主的眼?”面具人说到这里,语气蓦地一变,“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另一个呢?”
许风握剑的手震了震。
贺汀州倒是气定神闲,道:“我也正想问你,跟我同来的人在何处?你若不想死得太难看,最好不要动他。”
面具人收了功法,跳下石床道:“贺宫主束手就擒,原来是为了此人的安危。”
“是又如何?”
“你如今自身难保了,就算此人在我手中,你又如何救他?”
“就凭……你和你家主人练的都是我极乐宫的武功。”贺汀州哼笑一声,说,“这门邪功虽失传已久,但我这当宫主的,多少也略知一二。这邪功有一处缺陷,练得越久越容易走火入魔,唯有我极乐宫的内功心法可以化解。”
那面具人虽然戴着面具,叫人看不见脸上表情,但许风察觉他明显呼吸一紧,过了一会儿,才重新笑起来道:“无稽之谈。”
“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你心中自然清楚。这内功心法本是我极乐宫不传之秘,如今用来换你手上的那个人,阁下以为如何?”
“果然是一笔好买卖!”面具人上前一步,道,“不过贺宫主好像忘了一件事,你以为……我家主人现下是去了何处?”
贺汀州一想就明白了,负在身后的双手一握,吐出几个字来:“极乐宫!”
“不错,”那面具人道,“只要杀上极乐宫去,什么心法不是手到擒来?”
“原来如此,多谢阁下替我解惑。”贺汀州点了点头,转头望向身旁之人,含笑道,“风弟,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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