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人对于同性之爱普遍接受。但按照惯例,上层人要扮演“男性”的角色,身份卑微的一方只可以被进入,不能进入身份高贵之人的身体;否则,高贵之人就被认为失去男子气,丢掉了尊严。
“加图索,有时候……你可以让你那颗洞悉一切的心灵休歇一下!你那要管理一切的欲望应该得到抑制!”
赫伦没好气地说。他已经有了愠怒的脸色,看起来是动真格地生气,不象仅仅在反唇相讥。
加图索撇了撇嘴,很识趣地没再出声了。
三天的时间很快。赫伦只是拜访了加图索、去一趟久别的家宅,就匆匆坐上木船,渡过尼罗河回归埃及。
两人抵达埃及时夜色已深。
从港口到城堡有一段小河的路程,卢卡斯扶着赫伦上了小木船,解开束缚小船的绳索,熟练地撑起船篙。
巨大的月亮坐落在河流的尽头,几乎撑满了整个小河的宽度。最后一丝暗色的云翳从月间飘过去时,月辉就象灰色牡蛎壳打开时那样,里面的珍珠光彩顿显。埃及境内,一切明丽的色彩此时都蜕变成单一的银色了,赫伦闻到令人愉悦的紫丁香的馥郁。
如今就剩他与卢卡斯两人,在安静地驾着小船,去往月亮的方向。
赫伦将脑袋枕上尖形的船头,黑色的长发有一部分垂落到河水里。他快乐地哼唱起歌谣,时不时夹杂几声铃铃的划水声。
他刚从乌烟瘴气的罗马城回来,回到这种相对安逸纯洁的环境。他感到无比轻松,仿佛身心都融化成河水,静静流淌进月亮里了。
他半睁着眼,瞥见在划船的卢卡斯。
卢卡斯不紧不慢地撑船。蓬松的金发很顽固,象被吹散的棉花丝;赫伦将他的金发一根根都看得无比清楚。
他突然停止了唱歌,抬起腿脚,将脚踝搭在卢卡斯肩上,调皮地用脚趾夹他的耳朵。
卢卡斯轻笑一下,转过脸亲了他的脚。
赫伦心有悸动。这种蠢动的感觉比哼唱的歌谣还要久远些,象穿熟了的内衬衣一样,与他本人无比契合。
对他而言,再不会有比对卢卡斯的心动更熟悉的事了。
他坐起来,头发将衣服打湿一大片。
他从背后抱住卢卡斯,双臂环抱他的腰腹。
他想张口说什么,又叹着气闭上了嘴。这种轻微的气息变化被卢卡斯捕捉到了。
卢卡斯停止划船的动作,扭过脸问:“还在因为安敦尼大人的话而不愉快吗?”
赫伦静默一会,别扭地说:“我不喜欢有人干涉我们……就算是加图索也不行……”
卢卡斯放好船桨,回过身抱住他。他抬手摸了摸赫伦的脸颊,替他把湿透的头发拧干,“我们的确违背了罗马的原则,这是自凯撒以来就流行的规矩。他只是说了事实而已。”
“去他妈的原则!”赫伦有点气恼,“那只是庸人自扰罢了!我和你之间,可从没有那些只顾交配的俗气东西!”
“我也许是全罗马最会以下犯上的奴隶了……”卢卡斯开个玩笑,亲吻了他的前额。
“可我喜欢你以下犯上……卢卡斯……我想让你掌控我的一切……”赫伦闷闷地说,“我简直爱死了被你占有的感觉……”
卢卡斯被这句半是表白、半是求欢的话狠狠打动,呼吸顿了一下。
实际上,他经历过生死和大风大浪,早已被人生的坎坷或幸运打磨得冥顽,很难再被触动而心情跌宕了。
他托起赫伦的后脑,迫切地吻他。他的气息越来越乱,力度也越来越大,双手强力地剥落赫伦的衣衫,在他赤裸的身体上深重地抚摸。侵占的欲望从下腹直蹿到四肢百骸,他的体温瞬间就热烫起来,他能清晰地听到脑袋里砰砰直跳的脉搏声,象某种邪恶的、不正经的鼓励。
他那隐藏得很严密的侵略性,随着欲望的爆发,一下子就弥漫开来。他拿出了类似于角斗时不死不休的极端情绪。
卢卡斯偶尔的主动使一贯主导的赫伦惊喜不已。他暗藏起来的霸道其实是被深情克制的,象被巫术禁锢在剑鞘里的、蠢蠢欲动的利剑。
赫伦晕乎乎地躺倒,任由卢卡斯亲吻他的嘴唇和脖子。他想到卢卡斯为自己失控成这样,心里有十足的满足感。
某种意义上,他与卢卡斯的默契不仅仅表现在肉体交合上,还有心理上独一无二的契合。他们所做的就是对方想要的,包括他们墨守成规的体位。
赫伦解开他的腰带,蒙上自己的眼睛,在鬓发处打了个结,边轻喘边说:“这次我们换个花样……卢卡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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