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腹便便的陈知县甫一出现,邹榕祥就拖着腿抓着他裤脚哭诉:“姐夫,姐夫你要帮我。我的腿被这俩人给踢断了!”
这陈知县年近五十,看起来足足比这邹榕祥大上一轮。看这年龄差,说不定这邹榕祥是被这陈知县当儿子般养大的呢。
果不然——
“什么?腿断了?”陈知县急忙俯身察看。
李实刚才控制着力度,一脚踩断邹榕祥的腿骨,却不带丝毫血迹,陈知县自然看不出所以然。
他连忙呵斥边上的小吏:“还不赶紧去找大夫?”再回过头来一脸严肃地询问,“怎么回事?”眼睛顺势扫向边上淡定站着的俩人,带着浓浓的不悦。
骆华往前一步,恭敬跪下行礼:“大人,小的要状告这位邹老爷。”
入乡随俗。
他一介草民,见官就得跪,否则一个大不敬就够他吃一壶。
李实却没动。
陈知县斜了他一眼。
骆华忙扯了扯他裤脚。
李实这才不甘不愿跪了下来。
陈知县这才轻哼一声:“怎的,你还要状告他?如今我看到的场景,可是你们两个,”指了指他跟李实,“把他们三个给打了,还把人的腿给打断了。”
第28章
骆华一脸淡定:“大人, 这里是县衙。小人一介白身,断不敢在县衙作乱。”他抬头直视陈知县, “大人不问上一问吗?”
陈知县不是傻子,刚才不过是情急, 如今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回过神来。他看了眼犹自哎呦哎呦的邹榕祥, 略微冷静下来:“那你说说, 缘何要在如此严肃的地方闹事。”不管这小子如何辩驳,总归是伤了榕祥, 定要让他们受到惩罚。
“今天小人与夫君到此登记结契迁户。凑巧遇上……不知为何在这县衙内的邹老爷。”骆华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邹榕祥。
“你们是过来结契迁户的?”
“没错。”
“那为何会进入县衙内院?”
骆华作出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人有三急, 小人不过是来借个茅房罢了。”他话锋一转,“倒是这邹老爷,不知道他官居何职?不止能随意出入, 还能在这县衙后院里,遇到合心意的人就能随意找个屋,想做那等不轨之事。这还是在县衙里,简直是胆大包天啊。我想,知县大人也也不敢如此放肆吧?”
这话说的直白又大胆。普通男人遭遇这等事情,生怕损了自己的男儿气概, 躲都来不及, 哪里会像骆华一般, 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众官吏顿时脸色各异。
陈知县的脸也跟着沉了下来:“此话当真?”
他自小看着长大的邹榕祥是个什么品性,他当然知道。骆华这话一出口,再看这小子确实容姿不俗, 他就知道事实定然是八九不离十,问上一问,不过是抱着侥幸心理罢了。
骆华看他脸色不对,反而松了口气。
看样子,这知县并不是那种只手遮天、横行霸道的地方官。
他朝陈知县拱拱手:“小的不敢妄言。小人自认长相一般,也不知道是哪里入了邹老爷的眼。往日里邹老爷虽然多次提出要纳小人进他府里的要求,可是小人不是那等贪慕虚荣的人。再加上小人与夫君情投意合,自然不可能答应,也已断然拒绝。没想到邹老爷竟然对小人作出此等行径。”
往日竟然是认识的?还纠缠过多次?陈知县脸色铁青。
骆华见状,大大叹了口气,抓住李实的手掌,作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今儿是我跟实、石头结契迁户的大好日子,若不是迫不得已,我们哪里会在这天与人打架呢?”叫名字太生疏,叫实哥太肉麻,骆华干脆临时给李实起了个小名。
做壁上观的李实被这突如其来的称呼叫得一阵恶寒,就想挣脱他的手。
骆华暗地里掐了他一把,甚至还靠到他身上,作出一副悲愤又难过的神态:“也不知道这么一出,会不会让我们的福气没掉了。我还想着跟石头长长久久、恩爱百年的。难不成这是个凶兆吗?嘤嘤嘤……石头哥,这可怎么办啊……”他伏倒在李实肩背处,挡住没有丝毫泪意的脸。
李实无语,又不好拆台,只得低着头让这戏精继续演。
结契迁户,就行等于男女成亲迁户。通常不管是成亲或是结契,三朝后,都会携带户帖到县衙登记迁户,回去紧跟着就要入宗谱。要是在那些富贵些的人家,甚至还会吹锣打鼓、大摆宴席庆祝。
陈知县自然知道这种好日子是有多忌讳凶兆的。
何况还是人为挑事。
不过,这毕竟只是一面之词。
陈知县压下怒意,转头问边上呻//吟的邹榕祥:“榕祥,事实可是如此?”
可怜邹榕祥脸上挨了两拳、胯下挨了踢,腿骨还断了。他如今疼还来不及,哪里有脑子想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一听往日里疼他的姐夫问话,顿时嚷嚷起来:“姐夫,姐夫你要帮我!把他们抓起来,打板子,打断他们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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