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扬:“......”
他木然地抽动着嘴唇,问:“怎么,现在还不允许晚上强行装个逼了?墨镜可是凹造型的利器,能充分地体现一个人的气质,懂吗?”
秦陆没心思听他的装逼大法,催促道:“快说。”
说完我还有正事要问呢。
木扬只好把自己的时尚搭配心经重新咽了回去,清清喉咙,道:“那一晚——”
“好了我知道了,”秦陆飞快地打断他,象征性地为他鼓了两下掌,“现在让我们来谈谈淮扬木家吧。”
木扬:“......”
他张着嘴半天,才悲愤地问:“那你刚才问我最近好不有什么意义?!”
没想到秦陆反而嫌弃地抬头瞥了他一眼。
“只是象征性的寒暄,”秦陆蹙了蹙眉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快点说完,我待会儿还要去拍摄现场接他呢。”
木扬与他也是近十年的交情了,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人究竟是谁,不由得挑眉,“不是有司机?”
“那怎么能一样?”秦陆微微瞪大了眼,理直气壮地反问,“不去接他,我怎么能放心?万一司机不负责呢?万一他突然脑抽风呢?万一一个烟头突然被扔进了车里呢?”
说着,他不由得轻微地打了个哆嗦,像是果真被自己设想的那种可能性吓到了。
莫名被塞了一嘴狗粮的木扬蛋疼地回答:“......你还不如直接设想外星人进攻地球了呢,这个可能性没比那司机突然脑抽风小多少。”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将话题引回了正题上。
“淮扬木家,”他瞧着手中的茶杯,低声道,“在你那一天突然发短信问我之前,我几乎都要把这四个字忘干净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内维斯:东施......尿频?
明景:(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一直不停地想跑厕所?
第74章 木家旧事
帝都的几个底蕴深厚的大家族, 大都背后靠着军部这棵大树——木家也不例外。从这一代要往上数好几辈,都是在军营中摸爬滚打混过来的,接连出了几个于疆域中叱咤风云的少将,可谓是风光一时。
只是君子之泽, 五世而斩。到了如今的这一辈手上, 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人才济济子孙成器的淮扬木家了, 相反,木家的本家与旁家内部就已经斗得三分五裂,更不要说什么齐心协力共振家族。
木扬便是木家旁系的子弟。
“不过我也很多年没有回去了,”他手抚摩着白瓷茶杯光滑的外壁, 在袅袅而起的白雾中缓缓道,“上一次见到木老爷子, 大概是在我六七岁的时候吧?”
回忆一下子被沉甸甸地打捞上来,还沾染着岁月淘洗过后留下的海浪的腥气。幼年的记忆大多都已经模糊不清,却有一幕经过了这么多年时光的洗礼,依旧在他的脑海中清晰如昨。
他记得自己的那个大伯母, 永远绷着一张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脸,窝在沙发中病怏怏地咳嗽;她的手里时刻拿着手帕,在扭头看见躲在后面的他时,就像是看见了只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狗或者猫,淡漠地抬了抬下颌, 随即冷冰冰地坐正了身子。
木扬怕她,不如说,所有的孩子都怕她。这位大伯母仿佛是用什么冰冷的瓷器造出来的人偶, 脆弱的一折即断,连不小心的一次碰撞都能将她击的粉碎——所以他们在玩耍之时,都会悄悄地避开她所坐着的阳台,小心翼翼地躲到别处去玩。
而木老爷子那时则还是英俊轩昂的,他穿着军绿色的、笔挺的制服于家中走来走去,像是一棵挺拔的白杨树。他对妻子温和而耐心,像是完全看不到对方脸上的无动于衷。
他们只有一个孩子。
“木鹤轩?”秦陆挑了挑眉。
“对,”木扬低声道,“是木鹤轩。”
木鹤轩从小乖巧而听话,一直都是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在别人面前笑眯眯的,时刻都挂着礼貌的微笑。大人们往往很放心将这些同龄的孩子交给他,让他来承担那个监护者的角色,他们摸着木鹤轩的头,笑着道:“要是我们家那个熊孩子,能有鹤轩这么懂事就好了。”
木扬也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直到有一天,他不小心碰掉了木鹤轩桌子上的一只瓷鸟。
“他怎么说......”木扬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努力找个词语来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可最终却只能干巴巴吐出几个字,“他让我害怕。”
“不是那种简单的害怕,而是真真正正的毛骨悚然,他下一秒好像就要把那碎瓷片插进我头里——他的眼神告诉我,他真的会这么做的。”
所以,在这么多年过去后,他仍旧对那个眼神记忆犹新。
“然后呢?”秦陆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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