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克托逮着安格斯就不放了,他的一张老脸醉得通红,还一个劲儿地抓着酒瓶子给安格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自己也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两人没一会儿就碰个杯,碰完又是一杯下去了,一瓶红酒很快就被干掉了。
谢朝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们这个喝法,简直是牛饮,醉起来也厉害,明天一早一定会头痛欲裂的。
他慢慢抿了一口高脚杯里的香槟,琢磨着想,今晚是安格斯开车带他来的会所,两人的助理都放假了,待会儿他得开车载安格斯回去,还要照顾照顾醉鬼,这酒可不能再喝了,不然两个醉鬼可就麻烦了。
他这边想着安格斯,眼神便不由自主地往那里瞟去。
谢朝这一看,安格斯似乎有感应般回望过来。
谢朝怔忪了片刻,做口型问他:“你怎么喝了这么多,还好么?”
安格斯本来钉在沙发不动,忽然站起身,朝着谢朝这角落里走过来,脚步沉稳,丝毫没有醉酒的样子。
赫克托拖着安格斯的袖子,大声吆喝:“你别跑,再来喝!”
安格斯不理他,径直大步往前。
“酒量不错嘛,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你看着没醉。”谢朝打量安格斯两眼,脸色和往常毫无一二,脚步也没有发飘。
安格斯直接坐在谢朝身边,取过他手上摇着的高脚杯,猛地灌了下去,见底了。
谢朝强硬地去抢他手上的杯子:“你少喝点儿,明天头疼死你,你还喝了我的酒。”
“你的酒就不能喝了?”安格斯无理取闹起来,头也扭向一边,和谢朝置气,“你人都是我的,我爱喝就喝。”
谢朝一听这话,大兄弟你这是醉得不清啊。他扳过安格斯扭过去的脑袋,仔细一看,目光没有焦点,瞳孔涣散,果然醉了。这家伙大概是喝酒从不脸红的体质,脸上一点也不看出。
明白人和醉鬼讲不通,谢朝只能顺毛:“好好好,随你喝。”他柔下语气,“你不要喝太多,明天容易不舒服。”
安格斯这下听话了,规规矩矩地往沙发一坐,一动不动的,眼神就这么涣散地盯着大家。
赫克托摸过来,拽住谢朝和安格斯:“你们两,陪我接着喝!”
谢朝趁机给赫克托满上酒,装模作样地敬他:“干了!”实则他杯子里倒的全是矿泉水,刚那点儿真酒早被安格斯一口闷掉了。
赫克托醉得迷糊,好骗得很,被谢朝忽悠得自己一个人抱着酒瓶接着嗨。
谢朝总算清净下来,问安格斯:“不早了,我们等导演助理接他回去之后也回去吧。”刚副导演给赫克托助理打了电话,让他赶紧来把这尊大佛接回去。
安格斯忽然神叨叨地凑过来,湖蓝色的眸子蔑着谢朝:“大骗子!”语气幼稚得可以,像幼儿园小朋友被抢了糖果般委屈。
谢朝念他是个醉鬼,大人有大量地不与他计较。
谁知安格斯不依不饶,揪住谢朝的衬衫下摆,控诉道:“大骗子!”
“我骗你什么了?骗你钱了,还是骗你色了?”谢朝闲来无事,看他像个黄花大闺女一样指控他,就忍不住嘴贱了一把。
安格斯忽然嘴一撇,扳着指头数:“都骗了!”他醉后大脑不清楚,左手指头没数完,又去数右手,一扫平时冷淡的样子,呆萌得可爱。
谢朝咧着嘴笑得肆无忌惮,安格斯喝醉之后太逗了。
安格斯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哈哈哈。”谢朝控制不住地笑出声,“你这样子太可爱了,好像崽崽小时候,哈哈哈。”安格斯这样子真的特别像崽崽五岁大的时候,谢朝一开他玩笑,他就板着小脸生气,老可爱了。
安格斯欺身上前,伸手捂住谢朝咧开的嘴,佯装恶声恶气地说:“不许笑!”
一个大男人的重量压在身上也挺重的,谢朝推着他的手,笑意从指缝里漏出:“好,我不笑了,你快放开我。”
“不放,你还在笑。”安格斯捂得更紧了。
谢朝大力地推他肩膀,喝酒了力气还这么大,他还是推不动。谢朝两只手把安格斯的手往下扒,眼神诚挚地盯着他,努力发声:“我保证,我这次肯定不笑了。”
安格斯白皙的脸倏然红了,湛蓝的眸子染上了水汽,害羞地瞥谢朝一眼:“亲我一下就放。”
谢朝暗道,这真是醉糊涂了,不过他面上还是答应下:“好,你放开我,我才能亲你。”
安格斯果然放下手,眸光还闪烁着,不时地望谢朝一眼,看上去腼腆极了,正无比期待地等着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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