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陆彻脸色稍霁,又补充道:“要是下次还往我身上贴,我可能会揍你的。”
“……”
徐醒一听就苦着脸,一脸为难:往陆彻的身上贴这是被动的必然事件,在解开两人的红线之前,这都不是他人为可控制的。
徐醒只能祈求无形之中推搡他去撞陆彻的红线效应,也跟着红线一起消失了。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尴尬到呼吸都不敢在同一个频率。
陆彻让徐醒滚,两人对话的声音没有响彻全场,但前排的同学都听到了。
徐醒不合时宜地想:陆彻让他滚,这也算是好现象,起码说明陆彻不是gay,也证明陆彻没有因为红线的影响就变成gay。
徐醒在陆彻旁边是坐不下去了,但现在去和傅岱换回座位也行不通,为了避免引起其他同学的注目,他悄然无声地挪到最后一排的空桌子去坐。
陆彻扫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倚着墙壁揉揉太阳穴。
徐醒对着面前空白的活页纸,晕晕乎乎地发了好一会呆,目光兜转,又落在傅岱的背影上。傅岱正侧趴在桌子上逗着王子丛这个胖墩儿。即便红线不复存在,傅岱的手指依然卷绕着熊欢的头发舍不得放开。
徐醒打个哆嗦,觉得红线的危机恐怕依然存在,毕竟其他人总不可能说没有红线就不爱了。
等沉静下来,徐醒的心里头又跳出一个抓心挠肺的疑问:他刚才拉到陆彻的红线,陆彻有没有感觉疼?
徐醒拉自己那一头红线的时候,红线非但没有松动半分,还把他自己痛得死去活来的。
怎么陆彻就一脸云淡风轻、不痛不痒的模样?
徐醒按耐不住挠心挠肝的好奇,扛着挨揍的风险,仍是忍不住去戳一下陆彻后背:“嘿……”
陆彻冷漠地回过头来。
徐醒一脸纠结地问:“你刚才……有没有什么感觉?”
比如说,会不会痛。
闻言,陆彻古怪地看着徐醒。
不管刚才有没有被占了便宜,过后还被嫌疑人追着问这种问题,大概也没人会觉得开心。陆彻当然不开心,可是也谈不上恶心。
但陆彻现下也没有心思去追究自己微妙的心情,而是惊叹于徐醒的嫑脸程度,觉得这个班长真是绝了。他的唇角扯起一抹嘲谑的笑,哧笑道:“班长,还要反馈是吧?好评可给不了啊,我完全没感觉。”
最后六个字是逐字吐出的。
陆彻在嘲讽徐醒一没技术,二没吸引力,然而徐醒听了却更放心——陆彻不痛不痒,他想解开陆彻裆部的蝴蝶结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可惜的是现在看不到红线。
徐醒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痛惜的神色,早知道刚才就下手狠一点,分分钟解开蝴蝶结了!
陆彻看着徐醒:“……”
这种“再给我一次机会”的即视感是怎么一回事?
徐醒正心痛,就听到陆彻嗤了一声:“要点脸啊。”
徐醒:“???”
徐醒觉得很委屈。
可毕竟他刚才疑似对陆彻“骚扰未遂”,直男的信用度已经归零,再怎么对天起誓也难以让人信服了。徐醒很快认清形势,给自己划出重点——在解开蝴蝶结之前,当务之急是远离陆彻,要是再摔进陆彻怀里,那可就彻底洗不清了。
·
虽然红线消失不见了,但徐醒仍然心存侥幸,抱着“一觉睡醒,或许就又能看到红线”的美好希冀。
第二天。
初阳照常东升,闹钟照常震响,徐醒一睁眼就掀开薄被查探自己的两腿中间,然而他期待之中的红线却迟迟没有出现。
徐醒心烦意乱,如坐针毡地等了一个早上,希望已面临破灭的危险。
“班长——”
物理课上,徐醒心不在焉地拄着侧脸,突地就被物理老师的点名声拉回现实。全班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班主任站在讲台,问他:“黑板上的这道公式,表示的是什么?”
徐醒一脸懵逼地站起身,墨绿色的黑板上写了一道公式,F=k·x,白色粉笔写出来的字迹,带着粗糙的颗粒感。
徐醒懵了一下,好在还能够找得到北。他干咳一声,回答道:“这是胡克定律的公式。定义是,在弹性限度内,弹簧的弹力和弹簧的形变量成正比。形变量包括伸长或压缩值。”
物理老师笑眯眯地说:“概念倒是背得挺溜的哈,但是咱们得学以致用。这会儿思春还太早,赶紧收收心吧。”
徐醒忙道:“班主任,我春夏秋冬谁都不思,刚才是在想,今天是周二,饭堂一楼的二档口应该会有炸鸡翅。”
徐醒和物理老师的关系挺要好,开起玩笑来也没有顾虑。
下课铃声正好在这时响起来,物理老师也没有拖堂,还顺着徐醒的话说:“我就不耽误你们去抢炸鸡翅了,下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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