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须臾,道:“杨、吕夫妇还未有异常,善雨也尚有命在,却是你先着了这怪物来下手,这怪物近乎野兽,如何能安静藏匿于寺中,不为人所觉,因而,我认为定然是驱使他之人将他藏匿了起来,只一时半会儿我找不到驱使之人,方才我瞧见这怪物隐在塔柏之中,便猜测驱使他之人,应在不远处,就与我夫君合计演了一场戏,却没想到,进来的居然是住持你!”
他手指松了些,笑吟吟地道:“说罢,你饲养这怪物所图为何?”
住持只大口地呼吸着,不发一言。
沈已墨低笑一声:“那我便来猜一猜,你是为了不老不死的净思罢?而予你钱财的不是净思,便是净思亲近之人。”
住持仍是不吐露一个字,面上纵横的沟壑却挤在了一处。
第99章 第五劫·第十八章
沈已墨见住持一言不发,思忖片刻,勾唇笑道:“你嘴这样硬,不如我去将那净思捉了来,问问他可好?”
住持仍旧闭口不言,沈已墨遂朝季琢道:“劳烦季公子去将净思捉······”
他还未说完,尾指却是一动,他之前在善雨身上施了个法术,如今这尾指一动,便是提醒他有人近了善雨的身。
他抬首,唇瓣微动,对着季琢传声道:快去善雨处,许是凶手出现了。
季琢略略点头,飞身而去。
“小娘子,你怎地今日这样香,这样软······”
“小娘子······”
善雨陡地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头,不但没了娇媚动人的小娘子,还动弹不得,绑在身后的手指更是疼得厉害,仿若上过刑了似的。
他扯着嗓子叫唤道:“有人么?快来人松······”
突然,有一把苍老的声音打断道:“小师傅,需要老身帮忙么?”
声音堪堪落地,便有一双满是褶子的手推开了寮房的门,紧接着,进来一老妪,正是阮老夫人。
善雨见是阮老夫人,欢喜地道:“劳烦阮施主帮小僧松开罢。”
那阮老夫人脚步混乱,仿若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好容易才到了善雨面前。
她盯紧善雨,拨弄了下佛珠,问道:“我听闻你曾与净思有过口角?”
闻言,善雨奇道:“阮施主,你问这个作甚么?还请先将小僧松开罢。”
阮老夫人复又问道:“我听闻你曾与净思有过口角?”
善雨见阮老夫人这样坚持,只得道:“我确实曾与净思有过口角,但那全然是净思的不是,他性子不好,说的话实在令人恼怒。”
“果然如此······”阮老夫人手指一动,银光乍现,那银光猝然压到了善雨的咽喉处,与那处皮肉不过毫厘,再近些许便能取了善雨性命。
善雨惊惧交加,连呼吸都停滞了,良久,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阮施主你要作甚么?”
阮老夫人冷笑一声:“自然是取你性命。”
说罢,她也不含糊,手中施力,下一瞬匕首便要破开皮肉。
突地,有一物件从门外飞了进来,重重地打在她的手腕上,她的手腕登时垂软下去,已然断了骨头。纵然如此,她手中却还牢牢地抓着那把匕首,由于手腕垂软,她只得费劲地将匕首往善雨的心口送去。
匕首尖距善雨的心口不过半分之时,那匕首却不知怎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熔化了,铁水“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
阮老夫人震惊地盯着自己手中光秃秃的匕首柄,同时有脚步声乍响,她回首一瞧,却是季琢
善雨见着季琢,扬声呼救道:“季施主,救我!”
季琢却不理会善雨,不紧不缓地径直走到阮老夫人面前,淡淡地问道:“是你对净惠、净怨、善雨三人施了催魂术么?”
阮老夫人丢了匕首柄,将两只手全数拢在袖中,完好的那只手不停地动作着,她面上却满是礼佛之人的慈悲,摇首道:“老身不知季公子你所言的催魂术是甚么。”
季琢扫了眼阮老夫人,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是究竟是何物?我从你身上闻不到半点除凡人之外的气息。”
“老身······”阮老夫人面上的慈悲尽褪,凶狠之意顿生,“季公子走好!”
此言一出,季琢的魂魄好似被逼得出了窍,寮房、阮老夫人以及善雨尽数远去了。
他恍恍惚惚地走着,也不知走了多少里地,居然到了一处楚馆,他从来不喜这淫/乱之地,双足却不受控制地踏了进去。
这楚馆中显然空无一人,但肉体撞击声与呻/吟声却是不绝于耳。
他眉间尽蹙,方要抬脚离去,却忽然有一把好似沾了蜜糖的声音拂过他耳畔:“季公子······”
紧接着便有一人下得楼来,须臾之后,那人水蛇般的双手揽着季琢的腰身,柔软的身子亦贴在了他身上,嫣红的双唇半含着他的耳垂,吐气如兰地轻唤:“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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