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撞见又如何?”沈已墨一面状似随意地踱步着,一面朝周锦书抿嘴笑道,“你不觉得在野外欢爱别有一番趣味么?”
周母磕伤了额头,神志昏沉,方才对沈已墨的一击已然用尽了全身气力,现下她歪在地面上,俩人的对话断断续续入耳,尽是些男男情/事,这搅得她糊涂万分,她的儿子莫非是个断袖?
她努力地睁开眼,向着周锦书问道:“你说的话,为娘的怎地听不明白?”
周锦书望了眼天色,现下已过申时,时近黄昏,天边隐隐有几片火烧云。
他俯首,委屈地道:“母亲,我还当这沈公子是好人,愿意买我的画,未料,他竟是要欺辱我,你可要为我做主。那云翘姑娘乃是他的帮凶,得了他的银两,红口白牙地诬陷我杀了云翎姑娘与刘阿伯,便是为了逼我就范。”
沈已墨听周锦书这般颠倒黑白,懒得辩驳,只沉声道:“他不是周锦书。”
周母哪里会相信沈已墨,听得周锦书适才的控诉,她勉力起身,一巴掌冲着沈已墨招呼了过去。
周母浑身无力,这一巴掌更是软软绵绵的毫无力道。
沈已墨本打算闪身而过,见周母摇摇欲坠,索性将其抱在怀里,一掌拍晕了去。
周母这右手还未触到沈已墨的面颊,便直直地坠了下去。
沈已墨将周母与云翘姑娘放在一处,又设了个结界护住俩人。
而后,他也不对周锦书发难,反是指着一株山茶花,笑吟吟地道:“这山茶花生得不错。”
这山茶花的叶子落了大半,枝丫半秃,只顶上有一个细小的花苞,哪里能说生得不错。
周锦书方要附和两句,沈已墨突然问道:“你之前是附身在狼毫上,还是砚台上?”
周锦书吃了一惊:“你是如何知晓的?”
“那日夜市我便隐约觉得周先生的画不妥,才邀他为我作画。”沈已墨轻蔑地笑道,“你的魔气着实太弱了些,倘若你不是这般衰弱,我应当一早便能觉察到。”
话音落地,他又转去看周锦书身后的一丛小葱,这小葱倒是青青嫩嫩的,颇为鲜活。
黄昏已至,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将天空填得严严实实,不久后,夜幕便会降下,夜幕降下之后,魔气会比白日要强上许多。
方才周锦书以三团魔气试探于沈已墨,发觉其不好对付,便停了攻击,改以言语轻薄,又怂恿欺骗周母,皆是为了拖延时间。这沈已墨虽生得精致难得,但到底是要来除他的,他可半点没有要将一个祸害放在枕边的打算。
而那沈已墨想来确实以为自己对他有意,笃定自己不会伤了他,才这般闲适地看甚么山茶花、小葱。
且他料定就算沈已墨要对他出手,也得确保一击即中,定然慎之又慎,若是一击失手,难免会伤了周锦书的这具肉身。
是以,周锦书听了沈已墨一番贬低,心里虽然不快,面上还是谄笑道:“我的魔气是弱了些,但我对待情人却是极好的,只要你愿意跟我,我定当让你比与那季公子在一处时快活。”
“是么?”沈已墨双目泛着盈盈水光看了过来,见周锦书微笑颔首,他便主动地朝着周锦书走了过去。
周锦书双手背在身后,指尖已尽是魔气,面上作出一副深情模样:“我一见你便欢喜得很,如何舍得负你。”
沈已墨立在周锦书面前,微微垂首,耳根嫣红一片,而后柔顺地伏在了周锦书怀中。
那厢,季琢先封住了义庄,以免有人闯入,而后又将俩衙役与崔云思送回了县衙,才匆匆地赶去周锦书的住处与沈已墨汇合。
他堪堪出了县衙,陡地瞧见有一人朝他疾步而来,看面容正是昨日在落云楼见过的蓝衣女子。
蓝衣女子喘着粗气,在季琢面前站定,好容易才道:“楼中有一人道曾在云翎房中看到过有黑气,另有人看到过云翎呕血,血中······血中隐约有些血块······”
她缓了口气,接着道:“还有一小厮曾在楼中见过周锦书······”
季琢打断道:“你为何会来县衙寻我?”
蓝衣女子摇首道:“我并不知公子你在此处,我原本是打算先来县衙报案,再去客栈寻你,未料竟在此撞见了你。”
报案?报甚么案?
季琢急声问道:“你们楼中可是又出了甚么事?”
“云翘失踪了。”蓝衣女子蹙眉答道,“这个时辰,她应当梳洗打扮,准备迎客才是,可是我在楼中寻了好几遍,都寻不到她的踪影,怕她出了甚么事,便来县衙报案。”
云翘姑娘认定周锦书乃是杀了云翎姑娘的凶手,她之前还害得周锦书受了一顿堂审。
若云翎姑娘、刘阿伯以及岳先生三人之死,当真是周锦书指使魔物所为,云翘姑娘眼下无故失踪,恐怕十之八/九是落入了周锦书手中。
52书库推荐浏览: 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