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与胡长老年纪相仿的老头儿上前宽慰,多半便是那半路发病的泰山耆老了。泰山派既已表态,其余门派紧随其后,各派首脑聚成一团,纷纷建言献策,有人说大家并肩子上,便在此地一决胜负;有人认为跟魔教妖邪不必讲江湖道义,赶紧飞鸽传书,唤来救兵,以多攻少自然稳操胜券;有人觉得此地乃青霄山头,自然客随主便,青霄要稳,咱们相时而动,青霄要攻,咱家人少,大可在后方摇旗呐喊以助我方声威。
众人乱七八糟,拿不出最后决断,我暗自讥笑:黑眼在此,要去要留都是人家一句话,你们叽叽喳喳又有何用?果然听得黑眼喝道:“攻!”魔教教众应声而动,武艺精强的打头,负伤挂彩的居中,摆了个奔袭突击的锋矢阵。“不好,妖人要逃!”“拦住了,一个都走不得。”
“青霄岂是尔等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且问我手中兵刃同不同意。”
正道中人声色俱厉,可就是无人上前,想想也是,青霄掌门什么境界,居然被魔教一个后生小子宰了,况且刚才喊话之人功力浑厚得紧啊,武功比王云木那小贼只高不低,自家武艺虽然也很精湛,但双拳难敌四手,贸然上前太危险,还需其他同道支持方才稳妥···
魔教气势如虹,正道色厉内荏,魔教阵型一动,正道齐刷刷地退后半步。“胡长老气急,执法老头儿难以服众,其他门派不过乌合之众,群龙无首之下应该无人阻拦。”
想来下山应该无比轻松。我暗自庆幸,锋矢阵却忽地一顿,一道人影竟然冲破了阵前防御,直直杀入了中心。魔教之人阵法收缩,便要绞杀闯入者。我看清来人相貌,不禁浑身巨震,大叫道:“不许动手,都给我退下!”
我可是黑眼亲口御封的“鬼木使”,一干教众自然听命收手,只是兀自戒备,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将擅闯者乱刀分尸。我快步上前,道:“师兄,可有受伤?”师兄衣衫被划破了几处,口中喘息未定,急急问道:“你当真杀了掌门?”我想了想,还是回道:“不错,掌门便是当日害死师父的凶手。”
师兄眉毛一扬:“可有证据?”我回道:“没有。”
师兄扫视左右,道:“这些人是···”我回道:“魔教。”
师兄面色铁青:“你入了魔教?”我摇头:“没有。”
师兄指着黑眼:“他说你是那鬼木使,可有此事?”我一字一顿:“他骗人的。”
师兄点点头,道:“那魔教为什么助你?”我稍作犹豫,道:“魔教妖人诡计多端,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
师兄面色一缓:“好,我信你。你我联手突围。”
我按住师兄手腕:“不可,正道不容我。”
师兄盯着黑眼,道:“好办,你我合力杀了此人,旁人再也说不得闲话。”
我心中一暖,当年散功之后,师兄也曾言道帮我教训胡老头儿,虽然自不量力,但师兄还是师兄。我欣慰之余,却也知道便是兄弟齐上也不是黑眼对手,所以我按住师兄道:“不可。”
师兄皱起眉头,神色不解。黑眼的声音传来:”鬼木使为何不动手,可是与刘仲奚拼斗之后耗力过巨,无妨,本尊来会会他。”
黑眼接手,师兄无幸。我急忙对师兄道:“点子扎手,师兄还是先退开吧。”
师兄面色铁青:“师父之死他也有份儿,你却帮他,可是有把柄落在他手中?”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师兄见我不答,自语道:“看来便是如此了,师兄替你杀了他。”
话音未落,师兄发力将我震开,随即剑化万道冷芒袭向黑眼。
师兄冲动归冲动,但毕竟不傻,黑眼如此不可一世,要么是装腔作势的疯子,要么是陆地飞仙级的高手,当然后者的可能性较大,是以上手便用上了本门绝学“云河星瀚”。黑眼对这招熟稔得很,当下也不躲闪,反而将双手笼入袖中。我见黑眼面上微微冷笑,知他已起了杀心,眼下虽不动,必有雷霆手段等在后头,到时候师兄十死无生。师兄不晓得厉害,反道黑眼托大,剑势更加凌厉三分,千钧一发之际,我抢入剑影之中,归尘连消带打,将云河星瀚消弭于无形。
师兄生气了:“你居然阻我,还说没有加入魔教!”我苦笑:“师兄误会了,我也是万不得已。师兄贸然动手恐有性命之忧。”
师兄大声道:“自古正邪不容,你让不让开?”我缓缓摇头,道:“师弟真有苦衷,师兄就听我一次吧。”
师兄气在头上,哪里听得进去,瓮声瓮气地道:“你让是不让?”我仍是摇头,师兄点点头:“很好,那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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