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阴着脸问明珠:“你是不是很讨厌唐门老儿?”明珠见我浑身散发着杀气,不禁打了个哆嗦,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回道:“是不太喜欢···”我一拍大腿:“好,本副帮主代帮主出气。嗯,呆会儿散会,咱们把那臭老头儿眉毛拔光,如何?”明珠听到要拔眉毛,大感有趣,火上浇油道:“不如再在他脑门儿画只乌龟,要用那种永远洗不掉的墨汁。”
我点头称是:“不错不错,想来必定十分解气,哼哼哼。”
明珠不知副帮主为何突然变得这般血性,但心愿顺遂也很高兴,便陪着我一同傻兮兮地冷笑起来。
我反正一身污水,也不怕再沾点骚,但师妹既已成为一派之长,做事自然顾虑良多。虽然知道唐千万不怀好意,云瑶仍然不紧不慢地道:“唐门主定要见识青霄功夫?”唐千万哈哈一笑:“久闻青霄剑法威猛绝伦,老朽向往已久,万望谢掌门不要推辞。”
云瑶点点头,起身向青霄阵营走了两步,这才朗声道:“易师哥,还请上台来。”
我就知道,青霄还能拿出手的就剩那几个,师妹身为掌门不能亲自上阵,十有八九便是师兄了。身后传来响动,我猛然想起师兄可是这边阵营的,于是赶紧低下头去。我盯着地面,瞥见一道影子自后方移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和我的影子重叠,那瞬间的时光似乎慢了许多,我总觉得师兄正站在一旁打量眼前这个微微熟稔的妇人···其实那完全是错觉,师兄只是单纯的路过,如果非要说谁入了师兄的法眼,反倒是瓷娃娃似的明珠被师兄瞥了两眼。
人影交错,师兄走远,我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才敢抬头去看,师兄似乎并无多大变化,不过唇上胡须更加密实,散发气质愈发沉稳。师兄到了台上跟四位掌门行礼完毕,这才道:“小子易云树,新忝青霄仗剑之位。在此见过各位前辈。”
苦痴和淮阳子垂首还礼,唐千万则哈哈一笑,道:“易少侠年轻有为,早居青霄高位,着实前途无量啊。”
唐老儿嘴巴客气,心里暗道:哼,乳臭未干的娃娃也能位列仗剑长老?青霄当真无人。
眼见有人上台,戴真言如释重负,忙不迭地道:“俺不打,俺认输,你来当盟主吧。”
说着便要往祭天台下跳。“阿弥陀佛,真言且慢,青霄剑法驰名江湖,你和易少侠切磋切磋,长点见识也是好的。”
徒侄腼腆至斯,居然想把盟主宝座拱手让人,苦痴迫不得已出言制止。
师叔有命,戴真言哪敢不从,只得反身回来,苦着脸对师兄道:“那咱俩走几招。俺真的不想动手,要是打痛了你,你别怪俺。”
师兄抱拳道:“戴兄刚刚恶战一场,易某不愿捡那车轮战的便宜,不知戴兄可愿与在下文斗一局?”
戴真言直搔脑袋:“啥是文斗?”师兄回道:“说来简单。文斗便是兵刃不接、拳脚不交,比斗双方遥相比划比划就行了。”
还没等戴真言回答,苦痴先道:“不欺人力竭,不伤人肢体。易少侠宅心仁厚,大有儒侠之风。”
师叔首肯,戴真言即便不太懂也不能说个不字,当即讷讷应了。师兄退后三步,缓缓抽出长剑,对戴真言道:“戴兄先请。”
戴真言见师兄提剑遥指,又听闻对手让自己先手,也就懒得不谦让,似懂非懂地向着师兄方向一爪探出。两人隔着老远,戴真言当然够不着师兄,不过师兄仍然横拖铁剑,似乎敌手就在近前。戴真言“哦”了一声,总算完全明白了“文斗”是个什么意思,当即学样有样,爪势变幻,似乎便要扣拿师兄脉门。师兄长剑疾刺,以攻代守。剑来爪往,二人就这么隔空打斗起来。
“嗯,龙虎爪大开大阖,克敌多半依凭深厚内力,单论招式的确不如变幻多端的青霄剑法。不过师兄几十合下来始终不与对手硬拼,抵御还击尽是对手不可不救的破绽,倒也没占戴真言文斗难以比拼内力的便宜。”
我连连点头,十分佩服师兄高风亮节,心底觉得这仗剑长老师兄当得有模有样,回想当年师兄立志光大我后山一脉,眼眶不由湿润了。
我看得几乎落下泪来,明珠就觉得我有病——两个人跟戏子似的,斗来斗去都是虚架子,极度的莫名其妙,又有哪里有好看了?不光明珠这么认为,场下江湖客大多也如此作想,但此情此景又万万不可显出自己看不出门道,于是台下叫好声四起,还有不少人呼朋结伴讨论戴易二人招数,甲说:“戴小英雄爪法精奇,清凉寺绝学名不虚传。”
乙说:“易侠客以实击虚,剑法飘忽不定,我看两人旗鼓相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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