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笑几声,憋出一句:“师父可好?”师兄道:“好,还是老样子。他口头不说,心里还是很挂念你的,稍后正好同我回去拜见师父他老人家。”
云瑶插嘴道:“云木师兄在外面潇洒着呢,这会儿可还不想回去。”
师兄皱起眉头,问我:“师妹此话当真?”我稍稍犹豫,仍是正色道:“师兄见谅,我还不想回山,还望师兄代我向师父请安,求他老人家饶我不能侍奉左右之罪。”
云瑶柳眉倒竖,喝道:“你还冥顽不灵!”我盯着云瑶的眼睛,沉声道:“师妹便是揍我一顿,我也决计不回青霄。”
见我态度坚决,师兄收敛笑容,缓缓道:“我们此次祝寿而来,不便现下争论。师弟你也算宾客之一,不妨先在这儿坐下,待此间事了,再作打算。”
师兄说得在理,我也不好现在便走,当下便有后辈弟子端来椅子,竟和师兄他们座椅齐平。我拖起椅子便想往后缩,结果被云瑶一手按住,我发力三次拖之不动,只好老老实实坐下。
我被师兄和云瑶一左一右夹着,师兄忙于应付来敬酒之人,我又不敢找云瑶搭话,真是如坐针毡。正穷极无聊之间,听见身后两名后辈弟子小声嘀咕,一男声道:“这便是云树师兄说的二师哥,他怎么不穿青霄服饰,看打扮像个市井小厮?”一女声道:“嘘,你小声点,师姐说了,云木师哥的内力很好的,当年连师姐都斗不过呢。”
那男声惊讶道:“不会吧,青霄里比师姐厉害的可是屈指可数,云木师哥能压过师姐,那得多么天才?”我心里暗叹:当年隐瞒内力修为一事连两个小辈儿都知道了,现在看来虽不算什么,就不知师兄初听乍闻时作何感想。那女声接着道:“不过啊,听说他后来犯了戒,被执法长老废了武功,之后便离了山。”
那男声恍然道:“怪不得,我看他是不好意思再以青霄弟子自居,在山下又混得不好,现在是来这儿打秋风了。”
说罢,两人嗤笑不已。我心里微酸,暗自自嘲:王云木啊王云木,现在连两个后辈都来耻笑,你还好意思回青霄?正自怜自艾着,师兄阴着脸回头低喝道:“师兄的事你们有议论的资格吗,平时的长幼尊卑都到哪儿去了?”笑声戛然而止,那两人慌忙道:“师哥教训得是,弟子知错。”
师兄脸色稍霁,对我道:“他们什么都不懂,你别往心里去。”
我连忙道:“无妨,无妨,早就习惯了。”
师兄点点头,回身与武林中人言谈去了。我暗道:看来师兄混得不错啊,大有一派之主的气象。只是师兄现在虽然稳重严谨,但和当年那个挖红薯的少年已经相去甚远。我一边替师兄高兴,一边起了物是人非之感。
打发了几个来敬酒之人,青霄这块儿倏地冷清下来。我左看右看,师兄含着一支酒杯喝了好久,云瑶依旧冷着脸,我找不到话说,便从怀里摸出一支鸡腿慢慢啃着,三人无言气氛尴尬无比。正当我快要窒息时,只见唐砚提着一壶酒,笑容满面地过来了:“这不是云木老弟嘛,怎么开始没见你和易少侠他们一起进来?”话是对着我说的,眼睛却一直在云瑶身上溜达,这胖子当真死性不改,“我最近没在派中,今天和师兄他们不过偶然相遇。”
我放下鸡腿回答,“三年不见,老弟风采依旧啊。南疆一别兄弟我十分挂念。”
胖子打着哈哈儿,明明念念不忘的是云瑶。胖子寒暄了几句,便来给我们敬酒,我和师兄爽快喝了,云瑶自言不胜酒力,胖子自然不敢勉强,正喝着,默公子和钱多多也凑了过来,虽然多日不见但毕竟一起在鬼门关前走过一圈,感情还是有的。钱多多双手握杯,正色道:“王少侠,那日若非你拼死拦住魔教中人,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儿一起喝酒呢。来,我敬你一杯。”
我拿起杯子一口干了,脑袋开始发晕,自嘲道:“什么少侠,我现在废人一个,不要说魔教之人,随便来个江湖瘪三都能教训我。”
唐砚和钱多多面露诧异,连问我缘由,我正待开口,却被师兄阻止:“师弟,你喝多了,少说几句吧。”
我一甩手,道:“都是自家兄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当下便把武功被废的前因后果大概说明了一遍,不过关于南宫小艺的事我没有细讲,只说有个魔教教徒心生怜悯饶我一命,我感恩戴德便顺手放了他一条生路。
我说完,提起一壶酒想润润喉咙,忽然感到一道人影挡在面前,正是默公子,我心下奇怪:这人平日深沉得很,现在有话要讲?默公子开口:“魔教中人死有余辜,你不该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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