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盯着阮烟罗的眼睛。阮烟罗面上先是惊疑,后来又浮上一层红晕,倒是没有抽开手,只是迟疑道:‘叶家那边···’师父打断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叶家家业、药王名号都不如你一根头发重要。’”
看来叶初不止医术不及叶度人,谈情说爱的本事更难望他师父项背。
叶初顿了顿,接着道:“我见阮烟罗神色动摇,心想:师父果然厉害,这么快就把毒王制服了。于是便学样有样,跑上去抓住小竹子的手说道:‘我知道你本心不坏,不如就此机会,你我一同···不对,你跟我回叶家吧。’结果小竹子一声尖叫,用力踢了我一脚,我虽然吃痛却没松手,小竹子叫道:‘阿姑救我!’阮烟罗看了眼小竹子问道:‘曼竹怎么办?’师父想都没想:‘带着她一起,我视如己出。’阮烟罗指着我问道:‘那这小子呢?’师父搔搔头,来到我面前问道:‘小初啊,想不想跟师父归隐啊?’我正全力压制小竹子的挣扎,随口答道:‘弟子年纪尚小,
暂时没有金盆洗手的打算。’师父按住我的头,笑骂:‘臭小子,整天都不学好,我十成本事你一成都没学到。你可想清楚了,当真不同我一起?’我信誓旦旦:‘师父尽管归隐,弟子一定守口如瓶!’师父点点头,道:‘也好。’说罢伸手在我面前一晃,我依稀闻到一股清香,之后便人事不知了。”
讲到这里,叶初面露怀旧神色,道:‘那便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师父了。等我转醒,师父和阮烟罗都已不见踪影,原先的红色莲花不知被谁栽进了土壤,阮曼竹正呆呆地盯着那红莲。我站起身,感觉怀里沉甸甸的,我摸了摸,掏出一本书,一封信,还有一个布袋。信是师父留下的,大意有四:
其一,他和阮烟罗归隐了,要我回去传出他们同归于尽的消息;
其二,他一生所学尽在那本《药理纲要》里面,要我自行研读;其三,若是醒后阮曼竹仍在原地,我须得照顾好她;最后,要我将袋中幼苗栽在红莲周围。我没想许多,走到小竹子跟前问道:‘师父他们走了多久?’小竹子头也没抬,喃喃自语道:‘阿姑肯定是被你们下了迷药,否则阿姑是不会丢下我的。
不过我会等,阿姑说了,等到第十株九心莲长出来后她就会回来。’我虽然年幼也知道像九心莲这样的珍稀毒草极难培植,且不说十株,单单这两株就不一定能成活,阮烟罗如此说法不过是要断了小竹子等她回来的念想。”
忆起当时情景,叶初语气中带了些许唏嘘意味。
我早已放弃了数茶叶,见叶初悠然出神不禁催促道:“然后呢?”叶初回过神,接着道:“我依照师嘱将那些幼苗中下。本想带着小竹子回叶家,谁知她又抓又咬,就是不走,我没法儿,只好先行回家。叶家听说师父仙去,顿时乱作一团,族老拉着我问具体情况,我就说当时情形凶险、毒物横飞,我一个不慎吸入迷障,然后不省人事,等到转醒二人都已不见,想来是同归于尽了,叶家忙着派人查看再无暇管我,我即刻返回,小竹子仍旧守着九心莲。我再不敢提回叶家的话,便命家仆在附近盖了一间茅屋,对叶家说要缅怀师父音容,就在那里长住了下来。
我雇了农人每日送些粮食过来,又是一番好说歹说终于让小竹子住进了茅屋,但她始终对我不理不睬,只顾钻研毒术培植九心莲,我们在那儿一住六年,交谈次数屈指可数。不知是不是小竹子诚心所致,九心莲不仅没死反而越长越旺,眼见便要突破十株之数。我没搭理师父留下的幼苗,但它们也长得颇快,不过数年便有了小树大肖··”
“···一个夜晚,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小竹子在外面大叫:‘阿姑,九心莲有十株了,你在哪儿啊?’我吓了一跳,赶紧披衣出房,只见小竹子正指着九心莲向着四周大声呼喊,我大叫道:‘你快回来,小心莲花毒瘴!’小竹子充耳不闻,只管大叫,我连忙把她拖了回来。
小竹子一把推开我,兀自喊道:‘阿姑你在哪儿?’我见她脸上狂意渐浓,便按住她的肩膀大喝道:‘师父他们不会回来啦,阮烟罗是骗你的。’小竹子闻言一呆,蓦地安静下来,过了好半晌才自语道:‘阿姑不会回来了···阿姑骗我的···’接着便一言不发,只是盯着自己脚面,我见她情绪渐稳,温言道:‘别在这儿傻等了,跟我回叶家吧。’
小竹子抬起头看着我,忽地笑了,那是六年来我第一次见到她笑。我心中大喜,以为她答应了,谁知她退开两步,转身就跑,我连忙去追,可那时夜色昏暗我跑了一段便追丢了···之后小竹子再也没回来,我苦候月余终于还是回了叶家···然后正邪大战结束,我开了这家医馆,不时遣人去茅屋那里打探消息,直到最近才得知她回来了···再然后嘛,二位少侠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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