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质头痛,面色发僵,支起上身,凑上前去隔着被子把紫容搂进怀里。
他来抱,紫容倒是不躲,反而还往他怀里拱拱,红着眼眶和鼻尖仰着脸,一派可怜兮兮的模样。
“怎么一大早起来还是闹脾气,嗯?”陆质叹口气,在紫容鼻尖上点一点道。
昨晚说到后面,陆质看劝不动紫容,索性不再答言,闭着眼只做睡态,只拿一条手臂牢牢箍着紫容不叫他乱动。
这会儿他开了口,紫容才放松些。他把手探出去,揪着陆质的被子掀开一条缝,然后钻了进去,光着身子贴在陆质身上,把眼睛贴在陆质下巴上,带过去一片潮乎乎的触感,软着声音说:“不是闹脾气,明明不是闹脾气……”
“那是什么?”陆质在他屁股上拍一巴掌,道:“哭到睡着,一早醒了又哭,也不让我去上朝,你自己说不是闹脾气是什么?”
“呜呜……”紫容又是一阵呜咽。
他和陆质贴在一起,哭的时候身体抖动便格外明显,陆质只好在自己打过的地方给揉了揉。肉贴肉的碰在一起,触感实在太好,滑腻生温,陆质深吸两口气,无可奈何地沉声道:“你是我的小祖宗!”
“齐木说……”说着,胆大包天的小花妖便再一次伸手往陆质那儿摸,同样被陆质再一次握住手腕。
“他说的不对。”陆质斩钉截铁道。
他伤心的不行,抹着眼泪道:“不是。你昨晚不是这样说的,现在又说他骗我。你就是嫌弃我小,大骗子,你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喜欢你了……”
陆质给他拍背的动作顿住,过了好半天,最后也没说话。只从被中退出去,坐起身沉默着。
刚才陆质过去抱紫容,紫容还以为他改变了注意。但没想到说来说去还是不肯给他,他心里凄惶,身体便往下一缩,整个人进了被窝,道:“殿下去上朝吧,我睡觉。”
陆质此时并不是急着上朝,但是两个人谁都说服不了谁,或许让紫容自己待一会儿能想通。
这样想着,他隔着被子在紫容头顶按了按,然后起身收拾,给严裕安吩咐过好好看着花妖之后,先去了早朝。
紫容在被子里缩着,陆质在地上穿衣,给严裕安交代一会儿叫他吃饭,走前在床边看了他好一会儿,他当然都知道。
心里很委屈,但又隐隐觉得自己做错了事。陆质走了没一会儿,紫容便也起来了,玉坠伺候他洗漱吃早饭,严裕安在一旁守着,倒是都乖乖的,没有闹着不要这样、不要那样。
对着这些下人,他一向没什么要求。他只向陆质讨一样东西,陆质却不愿意给。
饭后,陆质指给紫容的两个小太监知道主子心上不好过,想着引他玩个什么新鲜的。不想紫容洗过手后,径自去了书房,拿出陆质给他写的描红,一页页认真开始描。
喜祥和顺意在书房伺候,两人低着头偷偷同对方对一个眼神,又摇了摇头,还是规规矩矩的站着。
没有主子要写字,做奴才的却拉着主子去玩的道理。
所以紫容学着陆质那样站的笔直,认真描字,却时不时抹把眼泪的样子,两个太监只能装作没看见。
紫容心里没有那套严明的主奴想法,平日里极好伺候,说句话也不用太过胆战心惊。伺候到这样的人,两个小太监只当是自己走了大运,所以心里也极向着他。
只是这会儿看着紫容低着头一面写字,一面偷偷的哭,也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这位主子哭,只能是因为豫王殿下,他们能怎么办。
眼瞅着紫容写完了五张大字,喜祥和顺意一刻都不多等,一人捧茶一人挪凳,让紫容坐下用茶,麻溜把笔墨都收了起来。
喜祥笑眯眯道:“主子,咱再跟主子到后面去看马吧?今儿天好,玉坠姐姐说只穿一件披风便可,连手炉都不必带着累赘。”
紫容捧着茶杯却不喝,呆呆的坐了一会儿,才点头轻声说:“好。”
丫鬟不能进书房,玉坠守在外面心焦的不行。左等右盼才把里面的人等出来,紫容走在前头,玉坠垂首行礼之后,急着瞪着眼看喜祥和顺意,无声道:“又哭啦?”
喜祥苦哈哈的,皱着脸狠点两下头,做口型道:“没多哭。”
玉坠跟着走了几步,看方向不对,悄声问喜祥:“这是要去哪?”
喜祥道:“主子心里不舒服,咱们去马场溜达两圈,准能好点。”
玉坠看着紫容泛着红的两个眼圈,急道:“疯了不成?刚哭过,现在骑着马让风吹上一刻钟,晚上殿下回来就揭了你们两个的皮!”
两个人一想,的确如此,顿时慌了。但谁也不敢转而对紫容说:“主子,咱们不骑马了,回屋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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