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入耳,四周的客人眼观鼻鼻观口,不说话了。
偏偏郑好礼像是恍然大悟一样,他摸了摸手里的烟杆,看着低着脑袋,局促不安的郑文会,对于这么生性木讷的长子,他一向是不喜欢的。
他不耐烦的招了招手:“行了,你也别杵在这儿了,去帮你弟弟的忙吧。”
“欸。”郑文会一边琢磨着郑俊生刚才的话,一边去招待客人去了。
院子里重新热闹了起来,郑好礼忙着和沙发上的一干老者谈天说地,带他过来的郑文会心事重重,显然是顾不上他。他挑了挑眉,反正四周没一个认识的,索性自顾自的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待着。
山下村并不算大,只有四十几户人家。马上又要到入山挖参的季节,郑俊生家的满月酒来的正是时候,冲着沾沾喜气这句话,靠运气吃饭的人家自然不会错过这场喜宴。因而全村二百来号人陆陆续续的进来,院子里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邵云去身边也很快聚集了一小撮老太太,她们压低着嗓门,讨论的正是刚才郑俊生说的那番话。
“我看着郑家老二还真是不要脸了,什么叫好歹有他儿子在,我看他是巴不得郑老大一辈子不结婚,没有儿子继承家产才好。”
“可不是,听他刚才那话的意思,说不定是打着等郑老大死了,好让他儿子给郑老大摔盆,光明正大的把郑老大的家产抢过来的主意!”
“肯定是这样的没错,不过我看村长刚才那副样子,你们说他会不会被郑老二说动了也想这么干?”
“应该不会吧,怎么说郑老大也是他亲儿子,他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郑老大断子绝孙吧?”
“嗨,怎么不会!这几十年下来,郑老头偏心郑老二的次数还少吗?不信你们就看着吧!还有郑老大那个蠢货,他媳妇董曼死了,这会儿没人提点他,准保被郑老头和郑老二哄的团团转。”
这一二三四五位大妈,一个比一个表情丰富。
邵云去摸了摸下巴,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他抱着橘猫凑上去:“大妈,这郑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妈们齐刷刷的回过头来,对上邵云去陌生的一张脸,当下皱眉说道:“你是哪家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邵云去一脸坦然的说道:“我是来长白山旅游的,路过这儿,现在住在郑文会叔叔家里。”
“这样啊,”一听邵云去是外来的,大妈立即兴奋起来:“难怪你不知道。”
她一脸热情,指着沙发上的郑好礼,“瞧见他没有,他叫郑好礼,他家有两个儿子,老大郑文会,老二郑俊生。老大郑文会是他第一个老婆生的,不过她是个命薄的,郑文会两岁的时候,正好遇上干旱,山上狼群下山找食,她被叼走了。”
“她死了没多久,隔壁村陈神算带着养女刘芳逃荒到这儿,陈神算也是为了能在咱们这儿站稳脚跟,就把刘芳嫁给了郑老头。起初刘芳对郑文会还算不错,方方面面都照顾的妥妥当当。只是没过两年,刘芳就生下了郑俊生。”
“这人心都是自私的,刘芳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哪里还会管继子怎么着。更别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有一回郑文会发烧,烧了足足两天,他们两口子倒好,愣是没发现。等到人昏倒在村口被人送进村里的卫生所,他们才知道。等郑文会好不容易退烧了,脑子已经烧坏了……”
“也不能说是烧坏,就是开始那几年说话不利索,脑子不好使,现在说话倒是不结巴了,估摸着脑子还没掰回来,要不然郑老头那么对他,他还一门心思的孝敬陈老头?”
“然后就要说到郑文会的媳妇董曼了,董曼的父亲和郑好礼是同组的挖参人,有一回他们遇上熊瞎子,董曼的父亲为了救郑好礼丢了两条腿。郑好礼为了报答这份恩情,给董老头的独生女董曼和郑俊生定下了娃娃亲。董老头没了两条腿,身体也垮了,董家为了给他看病买药弄的家里穷的响叮当。”
“等董老头一死,郑俊生就作妖了,嫌弃董家家里穷,说什么也不肯娶董曼做老婆。郑好礼倒好,被刘芳枕头风一吹,直接把董曼塞给了脑子坏掉了的郑文会,给了五百块钱就把夫妻俩给赶了出来,这董老头恐怕也没到自己救的是一头白眼狼。”
“也亏得郑文会脑子坏掉了,被这么对待也不吵不闹的,反而带着董曼开始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不过郑文会也是个胆大的,敢往深山老林里钻,加上运气实在是好,没几年就发了家,成了村子里数一数二的人家。”
“再说郑俊生,在郑好礼的撮合下,娶了隔壁村村长家的女儿做媳妇。可他从小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主,像是进山这样的苦活累活,哪里干得了。郑好礼早些年还能拿私房钱补贴他一点,可他也有老了进不了山的时候,等他手里的钱见了底,在刘芳的唆使下又找上了郑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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