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玩这个,有什么好玩的,一点也不刺激。”沈绍飞云淡风轻地发表感想。如果不看他的脸,或许真会相信他的心里同表面一样波澜不惊。
夏桓低头暗笑。沈绍飞哼了一声,就去捏他的脸:“还敢笑话我?你刚才都喊破嗓子了。”
“因为平时不能这么喊。”夏桓不想在公共场合表现得这样亲密,一边躲闪一边说,“坐过山车就是要这样的。”
沈绍飞不以为然:“平时又没人堵着你的嘴,想喊就喊呗。”
“太难了。”夏桓摇摇头。
“有什么难的?”
“心里想的事情,很难说出来。”想了一会儿,夏桓才慢慢说,“说出口,都变味了。在上面的时候不会想那么多,才能直接喊出来。”
沈绍飞若有所思地歪了歪脑袋:“那你心里现在想什么?开心吗?”
夏桓心里什么都没想。既然没有发愁,那就应该是开心了,所以他点点头。
“嘿……”沈绍飞笑了。他的笑比过山车更让人心跳加速,肾上腺激增,能使人忘却周围所有,彻底沉浸于这个神采飞扬的笑容:“我也是。”
从游乐园出来,已经接近黄昏。沈绍飞原本安排了其他节目,但因为陪夏桓排了几个长队,所以索性取消,两人直奔酒店。
沈绍飞表现得非常期待,吃饭的时候目光几乎要把夏桓烧出个洞来。夏桓坐立难安,也不知自己吃了些什么,他只看到沈绍飞在喝酒,这个事实让他止不住地恐惧。
酒是个可怕的东西。
曾经夏桓最害怕父亲喝酒,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男人一旦喝醉,就会毫无征兆地打他。大多数时候夏桓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无论如何求饶道歉都没有用处。所以后来他养成了习惯,只要嗅到父亲身上有酒气,就会赶紧缩起来,躲在衣柜里或是床底下。虽然被找出来之后总会被打得更狠,但只要小心藏好,屏息等待父亲骂骂咧咧地睡去,就能成功躲过一劫。
长大后的夏桓已经将那些恐惧淡忘,然而此时的一幕,却又让他联想到四年前的噩梦。
那时候,沈绍飞比现在年轻一些,更显得活力四射。四年前的夏桓新奇地坐在餐椅上,在沈绍飞的怂恿下第一次轻抿了一口红酒。
“怎么样?”沈绍飞问,“喜欢吗?”
夏桓猛地回过神,发现发问的人是眼前的男人,他举起酒杯的姿态一如过去那样优雅帅气,这是夏桓暗暗羡慕心仪的模样,只可惜……
如果四年前的那天能定格在那个时刻该有多好。
夏桓想着,朝沈绍飞点点头。
“你平时呆头呆脑的,也只有喝醉了才有点意思。”沈绍飞的话意有所指,夏桓微微一怔,低声道:“当年那件事,真的很谢谢你。”
“你知道就好。”沈绍飞得意地扬起了眉毛,“你又胆小又没用,全天下也只有我一个人会帮你。你可一定要记住我的大恩大德,就算死了也不能忘。”
“我会的。”夏桓很认真,“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沈绍飞反倒有些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干咳一声,暧昧地笑了:“好啊,等会儿,就给你一个报答我的机会。”
如沈绍飞所说,这个机会很快来了。
夏桓硬着头皮走进那炼狱一般的豪华客房,沈绍飞忙着调试摄影设备,让他先去洗澡。夏桓应了一声,悄悄把手机塞进口袋里,一并带进了浴室。
沐犀回复了他的消息。
呼吸陡然急促,夏桓慌忙点开,却见对方只回复了一个字:“哦。”
透过这个字,夏桓仿佛能听到沐犀不屑的讥笑。他按捺住怒火,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为什么?”
这一次,对方回得很快。
“他能赚钱,你不能,就这么简单。”
“这是抄袭!”
“那又如何?”
沐犀仿佛觉得这个指控非常可笑。之后,任夏桓如何质问,他都不再回复了。
夏桓气得发抖,他把自己浸在凉水里,才令怒火中烧的脑袋渐渐清醒。
沐犀的态度,多半就是网站的态度。这件事已然无法善了,只有诉诸法律,才能还自己一个公道。
夏桓上过一次法院,就是那次,他被判需要偿还五百万借款。那时候他的父亲已经去世,楚仪也出了国,而他险些被学校开除,几经求情才终于拿到了高中文凭,五百万对他来说是实在难以承受的负担。
这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但夏桓吸取了一个教训——他必须找到一个足够好的律师,自己也要对相关流程与法律有所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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