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他们谁都看不真切对方,却一同缠绵,一同痴狂,紧紧的交融在一起。待回到阳光下,一颦一簇都清明了,便又分开了。
“我以前从不带人来这里。”沈文昌做完,叠在邓月明身上,喘着粗气对他说。话语间却很高兴:“你以后住这里。”他高兴,因为觉得邓月明配得上这间屋子。
“我把钥匙给你,你就住在这里。我中午过来吃饭。”他附在邓月明的耳边,热气呼到邓月明耳窝里。邓月明痒的蹭他,投怀送抱一般。
“还得从76号过来。我真是疯了……可是美人难求。”沈文昌自嘲起来。
“那我还得日日搭电车去百花苑。”邓月明试着回对一句,沈文昌果然没有生气。
“沈先生,我蹭破皮了。”于是邓月明又近一步。
“哪里?”
“这里。”邓月明拉上沈文昌的手,覆到自己的胸口。他那粒淡茶色的小东西,立在沈文昌的手心下,无助而又委屈,正在等待着讨一个毫无用处的说法。
沈文昌不答他,却一把把他掀过来,托着他的屁股抱起,埋头含住那粒小东西。邓月明低声惊叫一声,吓得抱住了沈文昌的头。
“疼了?”沈文昌含糊不清的问他。
“突如其来的,吓一跳。”邓月明带着笑意回答他,心里非常的快乐,快乐的把两脚缠到沈文昌的腰上。
沈文昌略微后退,用背抵墙上的电灯开关,屋里登时灯光大作,邓月明趴在沈文昌的肩膀上看屋子,看着看着笑起来,难为情的把头埋进沈文昌头发里。
“笑什么?”沈文昌问他。
“没什么。”邓月明眼弯弯。
“一定有什么。”沈文昌佯装严肃。
“讲了你要不高兴。”其实他是很想对沈文昌讲一讲的。
“不讲一定不高兴。”
“我笑自己坐实了通奸。连做小都不如。”他低头看着沈文昌,目光痴情而哀伤,沈文昌却是十足的混蛋,倒反要问他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中意你,还能怎么办?”邓月明无奈的笑着。
“下贱。”沈文昌也无奈的笑起来。
第20章
沈文昌夜里一定要回家,回家之前总要洗澡。他挂电话给门房,叫人买热水,号码拨到一半又挂掉,因为看到邓月明对着镜子穿衣服。
他略微仰着头,扣脖子上的双扣,袅袅立在紫檀色的墙前,镀一圈与世无关的暖光,目光却是睥睨的,不知在看谁。
“你不见的真穷。”沈文昌突然说。
“嗯?“邓月明诧异的看向他。
“你和这里……非常搭。我倒像个外人。“沈文昌笑道,又补一句:“很搭我的镜子。我的镜子是足金镶玻璃的,你也不看金子一眼”
邓月明也是低头笑笑,小声讲一句:“不是的……不懂是好东西。”
“我进清源环路第二年,有人过生辰送给我。当时吓我一跳,才24岁,生日就叫做生辰,人家要送礼来,还是送宫里的东西。我一眼就看出是金,把它挂到家里去,日日夜夜都要当作不经意的看上一看。”
他现在是平步青云,敢讲朽木贵于金,于是不怕在自己的领地里,讲一讲自己曾经的历史,笑一笑自己曾经的痴态。何况镜子现今挂在这里,可做厌旧的表现。
然而剩下的半段历史,他是不会讲的——白珍不喜欢这面镜子,她爱上飘洋过海的洛可可风格,于是摘下来靠到阁楼上——他那时几乎不能想象,会有人不爱金子,于是暗地里买小公寓,不过是为了藏一面镜子。
白珍是永远走在他前方的。
“我现在知道了,也要时时刻刻看上一眼的。”邓月明笑道。
沈文昌不置可否,他已经不爱这面镜子了。
他讲:“本来要买点热水,后来又不想让人进来,就算了。“送进来大概就要看到邓月明——夜半带人回来,还要买热水洗澡,谁知道做了什么事情。他的屋子现在是用来藏人的。
沈文昌在浴室用冷水洗澡,淅淅沥沥,像外面下了雨。邓月明坐在客厅,无所事事的看书柜上的书。书脊饱满坚挺,满坑满谷的立在那里,都是真有内在的书,不是一具轻飘飘的壳子。可惜书脊是统一的簇新,想必沈文昌也没有看过,于是与壳子功能相同,都为唬人的装饰品。第三排又是一本《圣经》,邓月明看的心下惨淡。南京的疼痛像是鬼,又飘了过来。他想:“还是书壳子好,砸起来不疼。”然而沈文昌的书是真材实料,都是唇枪舌剑外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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