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察觉身边之人的呼吸有所变化,忙停止修炼,朝秦燕支看去。
秦燕支感觉自己终于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走了出来,他似乎沉睡了很久,久到他身体像生了锈一般,没什么知觉。
很快,九天裂痕封闭前的种种浮现脑海——他遇上了魑魅老鬼,战斗时强行冲境成功,最后却被逼得使出九天归虚剑,就在他将死之际,一股生机之气包围了他……后来呢?
失去神智的五岁幼童、肩上停着小蓝鸡的年轻道士、嘉裕城、飞花山、枣子村……
无数零碎的记忆冲击着他的识海,渐渐组成一个完整的世界——昊天界!
……可怕,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他忽听一人道:“秦真君醒了?”
秦燕支侧目一看,正是景岳。
对方扭过身子轻轻扶他坐起,秦燕支道:“多谢你了。”
景岳没作声,只笑了笑,秦燕支敏感地察觉对方笑容中有些不一样的存在,似乎……是亲近中带有一丝探究?
他暗觉古怪,又听景岳道:“我之前为你看过,生机之气正渐渐治愈你的伤,如今你醒了,可觉得还好?”
一提之下,秦燕支才惊觉阵阵剧痛袭来,取代了原本的麻木,他身体蓦地绷紧,收拢拳头,口中却道:“无事。”
也的确是无事,他此时紫府、经脉、灵台无一处完好,但却能感觉到有一股磅礴的生机之气正一点点修复着他破损的内府,就连灵台都逐渐稳固,可想而知,生机是景岳带给他的。
“是你救了我?”
景岳眨眨眼,这不明摆着吗?
秦燕支困惑道:“可我记得那日九天裂缝已然闭合……”
景岳:“我知你有诸多疑问,且让我慢慢讲与你听。”
于是,景岳从他如何救下秦燕支讲起,一直讲到他苏醒,以及对于昊天界的记忆与推测。
“你应该也感应到另一个自己了吧?”
一番话让向来镇定的秦燕支面露愕然,“你的意思是,小界之中便是‘他我’?而你我此时仍在本方大世界?”
景岳点点头,“虽然是猜测,但我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他顿了顿,试探道:“你为何会变成……婴儿?”
秦燕支蹙着眉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景岳眼里快速闪过一抹失望,看来秦燕支并不知一忘的剑道思路。
秦燕支并未注意到他的异常,问道:“那此地是何处?你我既在大世界,为何一直无人来援?”
景岳:“多半是一处封闭的小秘境了,属于可以炼化的范围内,但我们暂时离不开。好在这里灵气还算充盈,且安心养伤吧。”他又半开玩笑道:“如此,我算不算还了秦真君的恩情?”
秦燕支点点头,郑重其事道:“你舍身救我,我一定铭记在心。”隔了半天又来了句:“多谢。”
景岳暗自翻了个白眼,心道世上怎会有这般无趣之人?还是小时候的秦燕支可爱。
一想起昊天界中的秦燕支,再对比眼前这张让人毫无交谈欲望的脸,景岳突然笑出声。
秦燕难得心思敏锐了一回,迅速猜中景岳在笑什么。他面上不动声色,垂在一旁的手却捏得更紧,很想将昊天界中的“他我”抓出来人道毁灭,光是想想对方干的事都一阵羞耻!
纵然他再镇定、再不为外物所动,内心也有些绷不住……
景岳欣赏着秦燕支耳朵上可疑的红晕,笑得更开心了。
第79章
飞花山脚下,一棵老树枝桠上堆满了沉甸甸的白雪,树下站着三个男人。
一人身形高大,寒天里只穿了件单衣,胸肌露在外头,硬邦邦的像两块石头,他道:“那贼人可是道门中人?”
另一高瘦男子应道:“他一甩袖就挥退了天罚,只有真正的道门中人才有如此本事!”
还有一人已是中年,生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看上去一派威严,他道:“毅儿,你那方印中的天罚只能针对一些凡人,对于懂点道门皮毛的人,自然没什么约束力。而我手中监察印乃是府印,能引动一府天罚,岂是他一个小小道人能逃得了的?”
高瘦男子应道:“是是是!二叔说得是。多谢您仗义相助,今日就是那贼道人的死期!”
此人正是赵学毅,当日他遇挫后不敢上报刑监寺,只得向族中长辈求助。他有位二叔从小手段了得,多年前被选入刑监寺,成为一府刑监,他这个县刑监的名额,还是托二叔走的关系……
刑监地位越高,所携监察印中蕴藏的天罚之力就越强,府印的威力比县印强上足足十倍不止,因此,赵学毅相信这一回那姓景的道人一定逃不了!
更何况,二叔为了保险还带来了助拳之人,对方曾受过国师指点,也懂一些道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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