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点头,手里始终握着那钥匙,金属冷的像是要粘在皮肤上一样,此刻却也被体温酝的带了些暖意,“你要进去?”
“先开门…”井傅伯心情不错,靠在一旁的墙上轻笑。墙后是安全通道门,当年装修的时候,萧祁嫌弃自家门口多出一道门,便执意要求用带有装饰意味的反光镜面将那安全通道挡住。
萧祁看向井傅伯,余光便从那镜面中看见了自己,狼狈而下作。他避开井傅伯的眼睛,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中的钥匙。
“...”
“怎么了?”井傅伯片刻之后又开口,满是嘲弄。他走进萧祁,嘴唇贴着萧祁的耳朵,说的暧昧,“门还需要我帮你开?”
萧祁记得大门钥匙的模样,在记忆深处埋葬,始终无法忘怀。
手心被那串钥匙膈出的痕迹还未消除,心中却已经因这屈辱而蠢蠢欲动。
“井叔…”萧祁抬头看向一旁的井傅伯,“作弄我有意思吗?”十几把钥匙缠绕在一起,其中唯独少了面前这扇门的。
“我怎么作弄你了?”井傅伯站直身体,对萧祁的反应颇为满意,“钥匙是你自己从我兜里拿走的,又不是我‘塞’给你的。”井傅伯不否认这一连串的动作带着耍弄的味道。耍弄萧祁,他有的是资源,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消耗的无非是时间成本罢了。但鉴于这个人是萧祁,何乐而不为。
“你…”萧祁一阵一阵的头晕,说不清是刚才冻过劲儿了,还是被这毫无诚意的话刺穿了心脏。
“怎么?”井傅伯拿过那串钥匙,放进兜里,“现在又想走了?”
“...”走,能去哪儿?萧祁但凡能走,何苦跟井傅伯耗费这半个月,又怎会落到当下的处境。
“怎么又不吭声了?”井傅伯造诣高深,几句话便让萧祁进退维谷,“下午在我办公室里不是振振有词?”
振振有词…萧祁琢磨这四个字,心中又是一阵怒火。何止是下午在办公室,井傅伯怎么不说‘当年’。当年若不是萧祁的‘振振有词’,他井傅伯何许人也,又怎么会被一个刚进大学的毛球小子迷住,更别提还是同性,是井傅伯从没想过的类型。
饥寒交迫,忍耐已逼近极致,萧祁看着他,神情中再装不出半分示弱的样子。
从下午到午夜,从井傅伯的办公室到这公寓门口,萧祁这条路走的太过辛苦,最后这扇门,激出了他全部的戾气。就算付诸一炬,就算风餐露宿,也只能这般接受了。
萧祁尚在走神,井傅伯看着他便嗤笑了起来。笑他自以为是,笑他这幅样子,少了观众的哗众取宠有何意义。
“笑什么?”萧祁怨怼。
“没什么。”井傅伯轻舔嘴唇,转身走到门口,打开一旁墙上的方盒子。盒子里的指纹识别器亮起来,井傅伯用自己的指纹开门,回头对萧祁说,“我之前换了门锁。”
“...”萧祁不吭声…大门‘嘭’的打开,讽刺意味极强。
井傅伯看了看屋里,又说,“要不,以后你就在公司等我下班,然后我过来帮你开门。”
“你到底想干嘛?”萧祁推门进屋,一点跟井傅伯废话的想法都存不下。要是在多说几句,萧祁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让两人都感到后悔的事情。
“干你啊…”半真半假,井傅伯说的举重若轻,面上一副将萧祁当猴耍的模子。
忍无可忍…
萧祁咽不下这口气,肚里的情绪就等着这零星的火苗。
他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井傅伯…谁说好了伤疤才忘了疼,他萧祁偏不信这一套,伤痕还淌着血,再疼也不过如此。
快步走到卫生间,萧祁打开灯,用洗脸池旁边的杯子接了自来水,灌进喉咙。
井傅伯跟着他走到卫生间,誓要瞧个究竟。
萧祁弯腰对着马桶,手指伸进自己的喉咙,用力抠压。先前吞下去的精液被全盘吐了出来,伴着自来水与少量的胃酸。萧祁嘴里发涩,酸性液体腐蚀,牙齿相碰,滋滋发响。
胃里本就没什么东西,现下又催吐施虐,阵阵痉挛让萧祁站不稳,扶着一旁的洗脸池,脚下飘了起来。
他看向站在卫生间门口的井傅伯,眼神不认输。死要面子?萧祁不否认,认识他的人都知道。活受罪?也许吧,但那又如何,他该的!
井傅伯走进卫生间,一步一步靠近萧祁,脚下轻盈,如绸缎般平滑。
萧祁不自主呼吸加重,像是等待审判一般忐忑难捱。
井傅伯显出了些不悦,先前的笑意荡然无存。他拿起一旁的莲蓬头,打开水,“洗洗吧。”说完,便将水柱对着萧祁的头顶浇下来。
“井傅伯!”萧祁闪躲,越发站不稳。水管中的凉水灌的他瑟瑟发抖,嘴里、鼻子里都是酸涩的感觉,“你到底想干嘛?”干呕带来无止境的眩晕,萧祁缓了片刻,望着井傅伯,又问了一次,“你到底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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