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心生胆怯,说出口的话太过尖锐,讽刺意味十足,“井叔,我不是…”
“过来,坐下。”井傅伯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位置,语气虽未改变,呼吸却粗重了些。
过了年气温回暖,窗外的树枝有了抽芽的架势。夜色透过落地窗映的屋里更为清冷,萧祁左侧胸口的心脏扑通跳动,一时间只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他叹了叹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萧祁走到井傅伯身边坐下,刻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井傅伯清了清嗓子,“当真不心疼?”
“我心疼唐总监干嘛啊…”伴君如伴虎,萧祁再不敢多说。他抬起幽幽的眼睛,观察井傅伯的表情,就好像真能摸清这人的心思一般。
“那就是心里没他…”猝不及防冒出一句,井傅伯突然眉眼上扬,冷峻的面容挂上闪烁的笑意。
萧祁心里发颤,面色煞青煞白,死气沉沉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心…萧祁曾在井叔面前自嘲,哪里来的真心…
此时,他冷不丁心里怨怼一句…自打井傅伯入了他的眼、进了他的身体,心中哪儿还有空余的位置留给他人,一颗赤诚的真心便是用倾囊相授的架势赤裸裸的展现。
早在几年前,那份热忱就被耗磨殆尽,否则顾唯的一句话又怎能引发惊天动地的聚变。萧祁愣愣看着井傅伯,潜意识里无数个声音对那一丝的期待进行压制。
“问你呢,怎么不说话?”井傅伯讪讪开口,漆黑的他瞳孔闪着光芒,勾着萧祁不住遐想。
防线全线崩盘,萧祁放任身体中的那团星星之火,燎原不过片刻功夫,“怎么没有,我心里全是他,除了他再没别人了。”
“是吗?”井傅伯笑意更深,如同烟花三月的柳絮拂过面颊,颤抖的尾音顺着皮肤的毛孔渗进萧祁的身体。
“是!”萧祁嘴上死撑,身子却被撩的发烫,“您没瞧见我现在一直为他说话,还能有假?”话说完,萧祁心中万分委屈,看着井傅伯的眼神卸去了锐气,空留悲伤。视线模糊,水气弥漫…萧祁移开视线叹气,这种针锋相对的说辞真让人疲惫不堪。
井傅伯忍不住笑出声,“那你应该去找他…”
右手紧紧握拳,左手则撑在沙发上,萧祁合上眼起身。井傅伯下了逐客令,玩笑也好,赌气也罢,萧祁便是再不识抬举,也不可能再一次将自己的一切踩在脚下,“我现在就去。”
井傅伯猛然抬手揽住萧祁的腰,转身便将他放倒,压在身下,“去哪儿?”
“去找唐总监,这不是您刚刚吩咐的吗?”
劲头卯上了,两人心境却大相径庭。萧祁如黄连在口,从舌尖苦到了胃里,苦到了脏腑。倒是井傅伯,始终一副看戏轻松的模样,任由萧祁撒欢,“在这屋里,心里装着别人,说走就走…合适吗?”
“我…”
我还不是听您的吩咐…萧祁的话堵在嗓子口,被井傅伯眼神中的柔情硬生生压了回去。悸动缠绕着温润,井傅伯勾起的嘴角与眉宇间的动容交相呼应,本是质问的一句说辞,此刻倒带上了取悦的意味。“井叔…您在意我吗?”萧祁躺在沙发上,直勾勾将视线投进井傅伯的眼中,不愿再多一份针尖麦芒般的愚弄。
“…”井傅伯不吭声,俯下身将嘴唇压在萧祁的嘴唇上,浅尝辄止,试探性的舔弄萧祁的嘴唇,牙齿轻轻划过皮肤的纹路,留下阵阵水痕。
萧祁快速侧开头,泪水在眼眶中萦绕,无法自控,“井叔,你…在意我吗?”再一次开口询问,称呼由生分的‘您’变成了‘你’,萧祁心中不确定的事情太多,以至于那零星半点确定的事情也显得如此不具说服力。
他需要井傅伯的答案,即便粉身碎骨一片废墟,也不过是换个彻底断了念想的结果,“井叔,我心里没别人。从以前开始,除了你就再没别人了。”声音哽咽,萧祁说的却异常流利迅速,片刻停顿都可能失去继续下去的勇气,“…你…在意我吗?”
萧祁没想真的离开井傅伯,否则他有太多个几乎可以转身消失,也不会直至今时今日还躺在井傅伯身下,问着这愚蠢自怜的问题。
井傅伯沉默,揽着萧祁的那只手移动到他的脸颊上揉了揉。
“…”够了…真他妈的够了!萧祁明白了,再明白不过了!他抬起胳膊挡开井傅伯,用力挣扎试图挣脱桎梏。井傅伯的三缄其口见了真章,足以说明一切,“松开我…”
井傅伯顺势捏住那只手臂,用力拉到萧祁头顶,压在沙发上。手背的皮肤与亚麻质地的布料摩擦,萧祁疼的发颤,耳中却传来清晰可辨的声音,“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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