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萧祁看着财务报表,皱眉问,“这样改了企划案,咱们这边的成本会增加,利润会降低。”他想了想,婉转的继续道,“你确定所有的企划案都是按照这个模式修改吗?”
“整个财会部门,没有一个人算不清楚这其中的成本比重和盈利额…”严灵无奈的动了动脖子,合上手里的文件放在一旁,“陈主任和梅总监一再确认过了,咱们就按照这样来,Uni.T的要求就是咱们修改的指标。”
旭通由互联网起家,Uni.T以广告营销为生,本是互利互惠彼此依存。这合作案的修改方式若不是旭通主动让利,那必然是Uni.T的霸王条款。萧祁嗯了一声,没再接话,心中对这件事情也懒得发表评价。井傅伯和顾唯那笔烂账他丝毫不想知道,就连‘Uni.T’这几个字母都懒得看。
“哦,对了…井总不在,咱们直接跟副总汇报,到时候你把你需要做的事情处理完,给我就行,我再汇总上去。”
“副总?”萧祁在旭通呆了几个月,从未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对,井总的弟弟,今天才过来上班…办公室在17楼,怎么?”
“没什么。”萧祁摇头,不再发问。井傅伯曾经说过属于父亲的那间总裁办公室已经闲置,正好位于17楼。井依仲回来,闲置的办公室派上用场,亦或者,那本就是刻意留给井依仲的?
“没什么事儿我先去工作了,你自己多留意就行。”
井傅伯,傅,教授。井依仲,依,倚靠。
萧祁曾在刚刚认识井依仲那会儿,旁敲侧击的与梅岸打听。
梅岸解释了井家兄弟的名字,一切也自见分晓,这含义便代表了兄弟二人的相处。平日井傅伯对弟弟有求必应,井依仲对兄长也关怀备至。
思忖再三,萧祁当年的行为实属幼稚,若能有现在的领悟,只怕也不会用井依仲试水,瞧人家兄弟两个这几年也没断了联系,那点算不上斤两的疼根本对井傅伯造成不了致命性的伤害。
新官上任三把火,财会部成了井依仲时常出现的地方。
井依仲在国外主修商科,对合约的条条框框理解起来毫不费力,部门手头的这几个企划案着急要结果,他自然也倾尽精力。财会部的女同事瞧着井依仲长相俊朗,私下吃饭偶尔会议论几句。
萧祁坐在一旁听着,从不发表评论。井依仲对外的处事方式与井傅伯相似,从不过分高调,在自家公司里虽派头十足,要真出去了,也瞧不出个‘龙凤’模样。
可惜…公司人来人往,有点猫腻藏不住。没过两天,财会部午餐的话题便从井副总逆天的颜值转移到了他那成迷的性向。
“我昨天下班确实看见了有个年龄和井总差不多的男人接副总走了…两个人看着挺亲密的。”
“不能吧…”七嘴八舌,一桌人你来我往,“我听说井总就跟Uni.T的顾少有点纠葛,兄弟两个都不喜欢女人?”
“井总都结婚了,别乱说。”明事理的从旁提点,不长眼的口不择言。
萧祁听着这些心中一阵生厌。
井依仲平日出现在财会部,偶尔看萧祁几眼,眼中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欲火、怒火,戏谑之火…当年便是这样,萧祁打心眼里烦躁。井依仲见他从不主动说话,几天下来偶尔询问萧祁几句,同事面前也没过分越轨的行为。萧祁来到财会部本就少了‘三跪九叩’的朝圣之路,平步青云让空降部队落人话柄。井依仲闲谈几句,外人瞧了去,有模有样的嘀咕萧祁与井家可能有些渊源。
萧祁低下头避让,离开的执念与日俱增。
感情在心中占着分量,这些年都不曾改变,可能还会持续好些年。萧祁算不出时间,他在这一点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但井傅伯身边的这些事情,两人之间这些年的纠葛,萧祁处理不了。
忘了纷繁罅隙,毫无顾虑的重新开始?萧祁想想就觉得可笑,别说他是不是愿意,这从来都不是一向情愿的决定。
还是早点散了吧,一劳永逸。
井傅伯离开将近两周,萧祁工作之余,总是对着桌上那棵文竹发呆。
屋里的那棵已经在井傅伯结婚第二天扔进垃圾桶,没什么留恋。桌上的这棵,等到一切说清道明,也自当是同一个去处。扔掉的那棵跟了萧祁不少年,每每想起总觉遗憾心痛,倒真是应了徐良最开始说的话:‘宝贝的跟什么似得’。
文竹本应承载回忆,睹物思人。可萧祁脑中闪现的不过都是这些年痛苦重复的画面,其余点滴像是被永久遗忘了一般,毁尸灭迹,无处追寻。
‘井总,感谢您借了八十万给我,您很少提起但我会想办法快点还钱…希望您以后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了,毕竟您 已经结婚了。无论因为什么原因结婚,这已经是事实,再加上你和我两个人之前的事情,彼此再多做纠缠对两个人都没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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