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这么难缠的明亲王,容幽是真的毫无办法了。如果说要恨他的冷血无情, 自己却早就知道他就是这种人了;如果说现在要秋后算账,时隔二十年, 互相的亏欠和付出也早已算不清楚。
唉, 就很气。
容幽想来想去,又好气又好笑, 怒道:“你真的可恶!”
谛明道:“嗯,我可恶,你打我我不还手。”
“……”容幽更心软了。
过了一会儿,容幽决定先问别的事,算清楚了账再想办法收拾明亲王。
“……你们这些人, 一个两个说话都只肯说一半。”容幽道,“我刚来的时候一头雾水,你知道吗?我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不知道两个皇位继承人在想什么,而且连你在想什么我都不知道。你们一个个做事都扑朔迷离——是不是就和当年这件事有关?”
谛明点了点头,道:“傅宇走时,说偌大一个帝国、偌大一个皇室,却不肯有一个孩子的立锥之地。当年皇室宫变,他抱着三皇子向财相求援未果,先后又求助于我和兵相,然而到最后伸出手的,一共就只有一个白瀚。”
“为什么?”容幽问,“为什么你们容不下我?”
“因为皇帝快要死了。”谛明淡淡地说,“而你们都是黑龙,于是他抱有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倒不是我隐瞒这一点,而是我们都不清楚皇帝的计划。他在红晶战争当中就已经得了枯萎病,拖到现在,神经已经受损严重,一天将近昏睡十六个小时。假如你在授勋仪式上看到他,你想必会很失望。”
容幽深吸一口气,被这个重磅炸弹炸得半晌没回过神来。
银河帝国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竟然也生了枯萎病,这种不治之症。就算有宫廷御医和全帝国的资源支持,他也不过是拖了二十来年。
何其讽刺,白瀚生的也是枯萎病。
从这个层面上来看,神龙和人类、皇帝和民众都是一样,无人永生,真是相当的公平。
“……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当容幽回过神时,就听见谛明这样说。
明亲王从容地喝了口茶,目光悠远,像是回忆起了当年那些往事。他说:“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早在G02星上,我查到了你的身世后,其实就在等着这一天了。当时我不想看见你恨我,所以宁可提前离开;现在我也依然如此,但我已经做好准备。你如果要走,我希望你可以走得干脆一点。”
容幽说:“谁说我要走?”
谛明道:“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容幽站了起来,走到他跟前,两手搭在他的肩上。他觉得非常奇怪,明明都已经认识了十来个月,但只要在二十公分的距离内认认真真地对视,还是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我有什么办法呢?分也分过了,还不止一次。还是老老实实地承认吧,我们两个的主观努力都完全没有用……”容幽哭笑不得地说,“有些东西就是不以个人的意志做转移的。你也别得意,我早晚能想出办法对付你!”
他说完,自己也笑了,笑到一半又忽然发现自己视线里出现了雾水。
为了避免被发现,容幽小心地闭上眼,低头去亲谛明。
谛明灼热的双手环住他的肩头,将他扶住了,这拥抱来得那么迟但也那么真实。
容幽心里的喜欢和欣悦大约是找到了共振,怦怦地跳动着,憋得胸腔都快要爆炸了。最后实在是憋不住呼吸,撇过头深吸了一口气,把额头埋在谛明的肩上,问道:“那个黑色的小盒子呢?你在冷冻舱上放的那个,为什么我怎么也找不到了……”
“……你怎么知道那个?”谛明抱着他说话,还不等他心虚,就又说道,“罢了,本来也是你的。”
他说完,就叫了一下人工智能伊西多。
伊西多一出现,容幽就从他身上往回缩。
明亲王一把抓住他,难以理解道:“只是个人工智能,你害羞?”
人工智能那张虚拟的脸就正对着他们,容幽还真有点害羞,嘴硬道:“害羞和不喜欢被人看见是两码事,正正经经喝茶不行吗?”
“嗯,我不正经。”谛明淡定地说,“我还想把你按在树上,可以吗?”
“不可以!”容幽更加难以理解,“这种事情不要说出来!”
谛明道:“为什么?做都已经做过了,却不能说出来么。你是不是被人类教的?成年前一无所知,最好如一张白纸,成年后突然融会贯通、传宗接代。白天口头上一个字都不说,晚上闷声关灯,盖上被子,然后用传教士……”(传教士体位:教会提倡的一种安全、严肃的xxoo姿势,很无趣很死板,据说这样就不会沉迷于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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