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衣针那么粗的针,用火烤了从传说中的穴位里扎进去,搅水泥似的在穴位里打转,一遍没扎开就再来一遍,权微疼得鼻尖上的汗都串成滴,一边挨刀一边在心里骂孙少宁是大胆刁民。
他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跟孙少宁出来遭罪,不然这会儿早就在家里幸福地躺平,实在是无聊还能让杨桢讲个笑话来听。
孙少宁更怂更搞笑,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晕针,躺在诊所的木头长椅上头晕目眩,手机在兜里震了半天也没顾上。
权微总算在痛苦里找到了一点快乐,抠着中医的床垫子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娘炮。”
头晕不妨碍翻白眼,孙少宁气得想笑:“我也没发现谢谢。”
平时注射的小针头他倒是不晕,就是这个比给猪打疫苗的针头还粗,实在是有点挑战他的视网膜。
开穴没有回头针,权微被老大夫从腰眼扎到后膝弯,足足疼满了两个半小时。
火烤过的针尖烫过皮肤,留下了一堆纹身似的靛蓝色圆点,绿豆大小,像星阵一样排在权微的腰腿上,基本很难自然消去,他这一身细皮算是染上了污点。
但扎完之后感觉确实不太一样,出门之前他一直腰就疼,这会儿不知道是疼麻了还是怎么,下床的时候站了几秒等孙少宁给他提运动裤,后腰上热乎乎的,竟然暂时没有痛觉出现。
权微欣喜地捶了孙少宁一拳,将功折罪地原谅了他。
中医收了像凶器一样的针以后,孙少宁也不晕了,啧啧称奇地感叹起中医的博大精深来。
大夫阻止了孙少宁要扶权微的动作,笑呵呵地说:“不用背了,他可以慢慢走,但是不要太久,回家以后配这膏药贴着,能躺还是躺着,有条件过一个星期再来扎一次,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这几天针口要是酸胀那是正常的,拿热毛巾敷敷就行。”
权微高兴地付了钱,坐到车上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孙少宁拿手机,屏幕上有5个未接电话,全部来自于杨桢。
杨桢做事很利落,但他很少催人,电话一个要是打不通,基本都是留言请人回拨,不会打出连环call,连续5个有点反常。
权微打回去发现那边竟然关机,他皱了会儿眉,心里陡然就有了种不同寻常的预感。
“饿没?要不要宵个夜?”孙少宁低头在扣安全带,没发现他的表情不对。
“不宵,”权微又拨了一次通话,“咔嗒”一声将安全扣摁进了锁眼里,“直接回我家。”
他垂着眼皮,孙少宁以为他是累了,送到楼下发现他“嗖嗖”地在前面跑,才发现他像是在担心什么。
从楼下能看见家里的灯光,权微本来以为杨桢在家,只是手机没电了,可等他进了门,才看见调查资料安静地躺在茶几上,这玩意儿得是成了精长了腿,否则不该出现在这里。
杨桢的公文包也在沙发上,他只有这么一个包,权微早上看着他背出去的,这人在他出门之后回来过,后来又出去了。
至于为什么,权微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些纸上,要是他的室友调查他,不管是为什么,权微觉得自己得气炸。
他这时还没想到是孙少宁在做怪,只是觉得屋里安静得太过分,他知道杨桢应该不在家,可还是没忍住抬高音量喊了一声:“杨桢?”
室内只有细不可闻地回声答复他。
第63章
按照案例里杨桢这个人显露出来的人品,他应该是屡挫屡败、不要脸起家的,孙少宁没想到他竟然会离家出走。
出走就出走,该青年全手全脚、年轻力壮,一般人不聚成团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就是权微忽如其来的这一嗓子让孙少宁有点紧张。
上天给了他gay 的眼睛,他却用它来寻找基情,孙少宁可能是有点太在乎老铁,时不时就会被权微和杨桢好像有点什么的疑神疑鬼吓一跳。
茶几上的文件整齐的呆在原地,但孙少宁以小人知心度杨桢之腹,觉得这人一定是看过了。
他忍不住就开始想杨桢回来又出去的原因是什么,无颜以对?恼羞成怒?
可他永远不会明白,杨桢真正的心情是含冤受屈,一直一直。
权微喊完发现没人理他,当时心里还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已经习惯杨桢围着他嘘寒问暖的模式,潜意识里就觉得过一会儿杨桢就会回来了。
惯性思维要人命,权微自顾自地进门换了拖鞋,走到沙发跟前像截被锯断的木头一样倒了下去。
扎针的时候他流了很多汗,现在嗓子眼渴到冒烟,不过他意识疲懒,不太想动。
孙少宁跟进来喝了口水,见他反应平平,心里莫名就松了口气,觉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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