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由眼入心,杨桢心口陡然有种挨了一记空枪的惊悸感,要是来个断章取义,那他就已经心想事成了,杨桢有点窃喜又有点赧然,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好几秒,然后才沉下去:法式乖巧.jpg。
心虚到觉得说什么都有问题,发个表情包冷静一下好了。
权微不知道对面的人心跳有点微微地错乱,注孤生地终结了聊天模式:妥,你上地铁了给我来条消息。
杨桢:也妥。
之后权微就安静如鸡了。
杨桢心旷神怡地将通讯录又拖过来,在多巴胺的作用下,这项重复了一天的枯燥工作似乎都显得没那么机械了。
接下来他的状态看着好像是沉迷工作无法自拔,可7点一到杨桢就拎上包溜了,上了地铁以后他挤在人堆里给权微发消息。
权微刚开始勾搭计划,还没抓住聊无止境的精髓,回了句“知道了”,舍本逐末地撂下杨桢进厨房折腾去了。
他下了个美食天下的app,点开了用挂钩将手机勾在墙上,划拉着页面翻锅铲,占着手脚都快的便宜,竟然有模有样地弄出了两荤俩素和一个汤,没糊的味道都还凑合。
杨桢开门的时候,玄关的灯是开着的,一路亮进餐厅和厨房,厨房的玻璃门上糊满了雾气,权微被蒙成了一道细长的人影在里头晃来晃去,让人心里都是烟火气。
客厅没开灯,杨桢踩在客厅和餐厅的黑色分界砖上,心头一阵柔情一阵心酸,两种浪潮在身体里前仆后继。
他不清楚权微今天为什么忽然厨艺大发,但这人真是不能为他做一点事,他很容易就会被感动,要是一不小心露出了居心叵测的痕迹,好不容易发展到现在的关系可能就到头了。
但这层美好的迷雾又太让人沉迷了。
油烟机轰轰隆隆的,权微没听见开门的动静,他只是刚好忙完了,准备把案台上的盘子往餐桌上搬,然后他一拉开厨房的门,正好看见杨桢在餐厅前面发愣。
当初权微因为好看,在餐厅里挂了个暖黄色的球状镂空灯,锅盖那么大的一个,打开的时候会在光源过处投下细碎斑驳的阴影,杨桢站在那个吊灯的后面,浑身落满了神秘的花纹,眼底有层若隐若现的亮光,向来以文盲自居的权微脑中忽然就蹿出了一句诗。
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阑珊处”里的人没料到他会忽然开门,脸上先浮起了一点错愕,然后就笑了起来。
这个人一直都很安静,很少乐到“噗呲”一声笑出来,权微看见他的嘴角无声无息地翘起来,动静不比一朵昙花开放更大,权微当时就觉得杨桢是他生平见过,最适合“温文尔雅”这个词的人。
爱慕使人理智顿失,明明什么事儿没有,权微看见他笑,自己也跟被传染了一样,绷不住地亮出了一排大白牙,他一边得意这个默契也是没谁了,吃个饭一分钟都不用多等,一边开始催杨桢:“你别焊那儿,换衣服、洗手、拿碗和筷子,选个事情干。”
权微现在的形象十分的不酷,卫衣的袖子撸到了手肘,身上的围裙上是不知道买什么送的,布满了密集的紫色小碎花,加上手里端的那个大盘子,活像个居家的奶爸。
杨桢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生活的样子,差点生出一种在跟这人过日子的错觉,这种感觉幸福得他想拿手机将这一刻拍下来,但被权微一催又没好意思,三两步地跟出来的权微擦肩而过,进厨房洗了手帮忙往桌子上搬吃饭的家伙。
几分钟后两人坐下来,深秋低温,食物上升腾起来的热气袅袅地隔在两人中间。
追人就要有追人的态度,权微给他递了双筷子。
杨桢接过来,手指跟权微的若即若离地刮蹭了一下,他看着几乎铺了满桌的碗碟,因为实在是莫名其妙,暂时没能注意到权微的厨艺在色泽上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杨桢试探性地笑道:“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怎么突然厨艺大发了?”
“没有啊,”权微拿眼神盯了他两秒,在心里说这不是为了泡你吗。
被泡的人毫无自觉,还在客随主便地等权微动筷子。
今时不同往日,权微巴不得他来自己的碗里吃饭,看他迟迟不动就觉得见外,夹了一筷子地三鲜就往对面的碗里去了:“傻了你,快吃,吃完了好夸我。”
怎么会有这种人,给人做饭就是为了挨夸,杨桢一下笑了出来,觉得权微不要脸的德行也挺有趣,这个人的臭脚他还是愿意捧的,杨桢没有原则地说:“没吃我也可以夸你。”
权微扒了口空饭,这是他吃米饭的习惯,他还有很多鸡毛蒜皮的小规矩,杨桢用了很多年也没挖掘干净,好在他不会要求别人也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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