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舒玉,”权微连在一起念了一遍,然后评头论足地说,“好像是要比杨桢好听一点。”
顶着杨桢名字的章舒玉听他叫自己的名字,浑身霎时就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好像这不是一声叫唤而是一种认同,他鼻子发酸地说:“多谢夸奖。”
“不谢,”权微说着就松开了锁他脖子的手臂,“雨好像变大了,走吧。”
阵雨来势汹汹,两人蹿回车里的时候外套差不多都淋透了,权微开完暖风就脱了外套,从后座上拖来购物袋开始拆小胶皮,杨桢没有衣服可换,于是就坐着没动。
然而没几秒权微“哗啦啦”地从纸袋里拉出棉服,先劈头盖脸地扔了杨桢一个乌云盖顶。
等杨桢揭开盖在脸上的衣服,才发现权微手里还有一件一样的,他愣了一下,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地说:“你不是买了一件上衣一条裤子吗,怎么成两件上装了?”
“你记错了,”权微套着袖子一脸笃定,“我买的就是两件上衣。”
杨桢有点不能理解:“干什么买一样的?那四件不都挺好的吗?”
权微心说你知道什么叫情侣装吗?这就是。
可现阶段他送出去杨桢不会要,他只好胡说八道:“买一件、扔一件,体会一下当有钱人的感觉。”
杨桢不会信他的鬼话,湿气已经渗穿了后背的毛衣,他识相地连忙换上了这件“要扔的”。
很快豆大的雨点就砸得挡风玻璃噼里啪啦响,路旁的香樟也被狂风吹得张牙舞爪,路况十分的糟糕,权微不敢分心驾驶,剩下的路上两人就都没有说话。
回到家之后又太晚了,两人着急忙慌地依次冲了个澡,直接回房烙大饼了。
时间带来缓冲的劲头,之前由于孤勇或震惊而麻木的思维开始蠢蠢欲动。
权微这辈子就没想过要富可敌国,所以要把杨桢供在家里这句话的水分很多。
在他狭隘的认知里,杨桢的精神应该是有点问题,也许是受伤的后遗症,也许是一直没卖出房子还贷的压力太大,产生了一定程度的错觉。
现在很多人的心理都有点毛病,权微没觉得这有多像洪水猛兽,而且杨桢没有反社会人格。退一万步说,这人以前品性恶劣而且赌博,现在反倒成了个礼貌勤奋的好青年,要是后遗症都这么积极,其实来个一打也没问题。
就是杨桢这个借尸还魂的癔症吧,听着还是挺渗人的。
权微没打算惊扰他,但总归是觉得应该找医生看一看,他被室友的惊天言论吓了一跳,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凌晨起来撒尿,关了灯晃到杨桢门口想看这人是不是也一样辗转反侧,谁知道黑暗里的人呼吸深沉绵长,睡得不知道有多香。
权微当时就觉得杨桢果然是个缺心眼,因为不在意自己是哪位,所以该吃吃该睡睡,他一想就觉得特别吃亏。
杨桢掏空了心里的秘密,倒头直接睡到了天亮。
权微没说信他,反倒更让杨桢放心,这人虽然有点刺,但身上有点君子遗风,不欺不瞒、说一是一,而且权微对他的态度没有变化,这说明他们关系并不会因此疏远。
杨桢不急,不急着还债,也不急着证明自己,他一直相信珍贵或隽永的东西上,都需要凝聚很多的时光。
权微夜里打小九九,白天活该爬不起来,杨桢关门的时候他还在周公的邀约里无法自拔。
然而上班的杨桢也有人约,他连续“早退”两天,今早一进门店,立刻就遭到了组长的围追堵截。
组长姓刘,是个刚过不惑之年的矮个子大哥,天生一副笑脸,但要是以为他不会生气那就大错特错了,谈话的第一句就不怎么客气:“小杨,你最近工作的热情好像不是很高啊。”
杨桢前面自动加的班仿佛都是过眼云烟,不过跟领导对呛的都很想不开,他没反驳,顺着坡就下:“这两天家里有点事,不好意思。”
组长心里有气并不是因为他早退,所以他态度够怂也没用,刘组长严厉地说:“谁家的经都不好念,家事要处理好,但也不能耽误工作,这是上班的职业素养,明白吗?你看看你这个月的成绩,比上个月还不如。”
他说着狠狠地用马克笔敲了敲小黑板上,上面用粉笔拉了表格,写着组内人员的名字和本月得分,最高是16分,杨桢是5分,他皱着眉毛说:“你来店里这么久了,连租赁的单子都没有开一单,这不像你的实力啊小杨,你简历上的成绩很漂亮,模样啊口才都很优秀,我不是很明白你怎么会落到垫底?”
杨桢心说我也不是很明白,现在的人撮合买卖双方靠的几乎都是左右逢源的骗。
房产中介的存在很有必要,没有他们到处打听来的房源和提供的平台,要买要卖都会麻烦出三五倍,但名声真的是走哪儿都臭气熏天,而且很多业务员辞职的理由都是良心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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