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没人性,只是霎时被吓蒙了,纯粹是靠本能在规避危险。
权微还站在台上看杨桢,看着这人继鸡蛋和青豆攻击之后,又开启了他熟悉的跑路副本。
杨桢跟他隔着两条走道,在几乎空无一人的水泥上全力奔跑,他离一边的菜摊子比较近,也不回头,随手抓住什么都往后扔,权微估计他连后头有没有追兵都不知道。
追兵肯定是有的,提刀的男人抛弃了那个女的,改为全力追逐打断他的杨桢。他腿短,但跑起来明显比杨桢快,速度里有种歇斯底里、透支生命的潜力。
人的潜力无限,用在感动人心上屡屡创造奇迹,用在干坏事上也一样。
气氛无比紧绷,杨桢的肺都快跑出来了,他吸气都费劲,然而就是他这么没命地跑,身后的脚步声还是像催命符一样钻进了他的耳蜗里,杨桢的心跳倏忽漏跳了一拍,强烈到有点痛感,他直觉危险好像已经贴到了咫尺之间。
然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权微作为高高在上的旁观者,清楚地看到暴徒在以怎样逆天的速度在缩短距离,他自问望尘莫及,因此这回没有在心里嘲讽杨桢。
他只是忽然不合时宜地想道,世间那些付出的善意,其实很多都得不到被人温柔以待的回报。
提刀的男人飞起一脚,将杨桢从背后踹得扑出去趴在了地上,他自己也摔了一跤,只是他这时的反应更快,身体没什么停顿就继续扑了出去,抓住了准备爬起来的杨桢的一只脚。
杨桢后背的汗毛“唰”的倒数,一瞬间冷汗频出,不过有黑熊咬住脚踝的经验在前面,他稳住了没慌,让人意料不到地不进反退,瞬间回头看了下方位,紧接着用另外一只脚往后全力一踹。
男人的刀还没举起来,被他一脚踩住喉结,剧痛激得他眼前一黑,情绪却诡异地更为亢奋,他握死了没松手,因此杨桢没能脱身。
他的眼白被红血丝染得像发了红眼病,力气也像是被打过鸡血一样大得要命,他将杨桢往后拖,一边又举起沉重的剔骨刀乱剁一气,杨桢运气好,胆战心惊地滚来滚去,竟然只被剔骨刀削去了手臂上的一层皮,没伤透真皮层,只沁出了一片挫伤的血点。
“怕了吧?”男人贴上来压住他的腿,忽然开口,嗓音嘶哑地嘿嘿笑道,“给你长点记性,下辈子投胎别这么自不量力,哼,弱鸡一样,还敢来挑战我的权威。”
说着他脸上凶光乍现,这才露出了真正刻骨的杀机。
杨桢根本没余力听他的威胁,他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柄刀锋,心思如电地思索着用什么来弃车保帅,左手,还是右……
砰——!!!
一声巨响陡然在近距离上爆开,杨桢被震得一抖,抬眼就见一个黑乎乎又带点绿色的、眼熟的块状物在眼前倾斜,然后他还没想起那是什么,腿上猛然一沉,却是被人当成了二道垫背的。
“少不要逼脸,谁他妈是你的。”
第22章
伤亡的气息一秒比一秒更为逼近。
这就是杨桢所谓的、让他放心的实力。
权微要是有幸灾乐祸的习惯,现在完全可以冷眼嘲讽杨桢no zuo no die,可当下的一切都是他亲身经历,危险都似乎真实到如有实质,跟那种置身于安宁的环境中,边看新闻边发感慨的镇定和悠闲截然不同。谁也没有时间来赞美或是diss谁,因为谁都惶惶不安。
他看见杨桢躲闪挣扎,脸上也有心惊和害怕,但是没有特别慌,每一次还击都很积极,虽然并不是都能奏效。
说实话,这个反应已经很可以了。
权微的爱心大概都给了尖叫鸡,他拒绝过多的社交,到处独来独往,跟路人不经意对上眼连笑容都不会挤一个,自然也没有那么温柔的情怀去乐于助人。
他看见杨桢被扑倒,也扫见有人抱着箩筐大吼着赶去支援,但作为现场离杨桢最近的人,隔着一条过道,直线距离不超过4米,权微都没有被煽动起要去救这个二傻子的冲动。
他只是想往下看,旁观这个他理解不了的人最后要怎么收场。
然而出于一种无意识地驱动,权微没察觉到自己在台子上走动,离那对伤害和反抗的人越来越近,可是当他一脚踏入3、4秒就能赶上的危险范围之内,浑身的反应机制登时启动,肌肉紧绷、精神集中,这是权微的条件反射。
眨眼杨桢就被捉住了脚,对方将他往后拖,动作如电地坐在了他的腿上,这是一个被钳制的信号。
权微心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两秒之后他回过过神,自己已经跃过一段凌空,跳到了对面的摊子上,左脚底下的几条丝瓜被踩成了稀巴烂。
浅绿色的汁液黏在鞋底上,不轻不重地招惹了一下他的神经,他讨厌丝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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