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思远水啊乳的臭屁完,权微带着他正要下楼,迎面却撞上了搬着褥子上楼的房东媳妇儿。
老板娘在跟楼下的人做口舌之争,腿脚往上在爬,但头是垂直向下的,因此根本没看见楼梯口冒出来的两人,自顾自地在抱怨。
“啊,这也不丢那也不丢,你到底想怎么样嘛?你以为你家有十层八层啊,自己的东西也就算了,连个外人的也要放在屋里!哦,那小伙儿东西是不多,那一点一点地不就堆成山了吗?以后我们都睡在破烂里好了!诶哟我不管,我今天就要给他丢掉!”
他指的俨然就是杨桢,方思远连忙摸出手机打了一排字,边打就要往楼下走。
[姐,杨哥的东西你给我吧,我喊快递来寄走。]
权微个子高,瞟一眼就看见了,他反应了几秒,看见方思远下去交涉了。
杨桢的东西在楼梯下面,被房东媳妇儿用带拉链的大塑料袋打成了一个包,东西不多,只用掉了一个中号袋子。
老板娘其实也就是嘴硬心软,她口口声声说要丢掉,但杨桢的铺盖和衣服都叠的整整齐齐。
方思远截了个胡,又有一点小为难,他在青山市没有居所,杨桢的东西只能寄到他养父那里去,但他养父的伴侣特别爱占小便宜,杨桢的东西寄过去,说不定要回来的时候就所剩无几了。
可要让他寄给孙少宁,方思远宁愿选他养父家。
权微看他蹲在行李跟前愁眉苦脸,就知道他是没地方寄,方思远的家庭情况他有所耳闻。他看了那包行李几眼,分别之前杨桢的最后一句话就跃入了脑海。
“别愁了,杨桢的行李给我吧,”权微透支未来地说,“他在我这儿租了房子的。”
——
适应了一个月之后,杨桢的表现仍然捉襟见肘,论骂人他是战五渣。
好在不断有职场新人误入这个披着高大上咨询公司羊皮的催债公司,他的表现虽然垫底,但也没有太引起注意。
就像秦如许所说,这是一份工作,靠过硬的心理素质和彪悍的口才吃饭,杨桢并不喜欢,但他身在其中也不想评判,他只知道这里是一个负能量满溢的战场。
他们唾骂威胁债务人,债务人个个也是满口谎言,被骂被骗,尊严都在心火上煎。
杨桢没走,唯一的原因就是高利贷。
秦如许上周休了年假,消失了一个星期,再出现的一个地方就是在朋友圈,说是急需用钱,要卖房。
领导的微信杨桢加了,因为有时候他们会在微信群里开会,在中介待过一段时间的他一看秦如许的房子照片,登时就在心里打了个“优选”。
优选就是房源里的精品,一般中介会推荐给自己比较青睐的客户。
只是杨桢当中介那会儿,青睐的客户没培养出来,坑过的倒是有一个。
杨桢离开菜场的前几天,权诗诗在菜场抱怨过权微的职业,他知道权微是倒卖房子的,看见秦如许的房子登时就想起了这个人。
这会儿正好下班,小何邀他们去下馆子,杨桢没顾得上联系权微,被同事拽出公司大门,过了马路没走几步,就看见宿舍的大院门口,一溜儿蹲了一排混混。
小何等人没察觉到异常,还在边走边吹牛,杨桢却是转身就跑,横穿着蹿过了马路,然后他站在路边上转过身来,对着梁丕军做了个勾手的动作。
皮哥找这狗日的,找的是心神俱疲。
杨桢东西不要、人也不联系,想逮他就得上公安去走关系,得看人脸色不说,关键是麻烦得要命。
查到这人在投资公司猫着在的时候,皮哥简直要被杨桢的艺高人胆大给折服了,都是差一步就被泡死的人,竟然对这个城市一点阴影都没有,找了个二环内的公司,养的是油光水滑,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高捷投资因为要避嫌,所以留在网上的信息基本都在招聘网站,梁丕军一辈子没务过正业,那些消息根本没点过,高捷的业务他并不清楚。
他只是被杨桢挑衅得鼻子都气歪了,招呼着人就往马路对面冲了过去。
杨桢等他们到马路对面了,才开始接着往前跑,但他故意放了水,没有跑得很快,正好在快到公司门口的时候被梁丕军的人追上,然后按在地上揍了几轮。
催债的文员都不是什么善茬,小何等人看见杨桢被打,立刻也折返了回来,加上公司门口就有两武力值超强的保安,架很快就被拉了下来。
秦如许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家里当咸鱼。
她这7天假里什么也没干,就在家里后悔和惶恐了,怪自己这些年不重视健康。
她遵照医嘱去做了个复查,得到的结果有点吓人。左边颈部的甲状腺结节在她忽视的这半年,已经从鹌鹑蛋长到了兵乓球大小,医生说再也不能拖了,得立刻做手术切除了,再去化验是良性还是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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