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翔关了切割仪,而左手恢复自由的许从一,则是抬起左腕,活动了几下。
“谢谢了。”许从一道谢。
“举手之劳。”展翔和煦地笑。
“要不要收拾一下?”展翔又问。
许从一困惑:“收拾什么?”
“既然东西解了,就没必要再继续住这里,应该也不舒服吧。”展翔扫了屋里一圈,意有所指。
“还行,没什么不好的。”说是这样说,许从一还是转头就收拾东西了,其实不多,就几套换洗的衣服。
过道里没有电灯,展翔调亮手机自带的电筒,当做照明用。
“你手机最好把卡取下来。”以防止被追踪到,这是没有明说的。
许从一将电话卡取出,和电话一块重新放兜里。
展翔开着车,慢慢远离工厂,坐副驾驶的许从一从车后镜看着里面偌大的工厂徐徐在视野中变小,最后变成一个小圆点,到彻底淹没在无边的黑暗中。
“喝水吗?”展翔一臂掌着方向盘,一边拿了瓶水给许从一。
接过来许从一道了声谢。
“不用这么客气,大家算是朋友吧,这样太显生分了。”展翔侧目去看许从一,后者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汽车往城里开,滕时越他们的注意力放在锦安镇的工厂里,对沿途车辆的排查没之前严,加之展翔入城后,就给了许从一一顶鸭舌帽,遮住了他半张面孔。
一路都很平静。
不多时,汽车拐进一个小街区,在一家私人商铺外停车。
许从一看着商铺,坐着没动。
“给滕芸打个给电话,她一直都很担心你。”展翔催促道。
许从一推门下车,忽的,眼前一阵发黑,他忙抓住车门,闭眼定了定神,等到眩晕感过去,方举步走向商铺。
电话号码早就倒背如流,许从一拿起电话,那边很快传来接通的嘟嘟嘟声音。
展翔一肘平放车窗间,目光始终都胶着在许从一身上。
有几天了,药效也该发挥功效了。
一两分钟,许从一给滕芸报了下平安,便挂了电话。
看人开门进车,扯过安全带往身上系,展翔眉头挑了挑:“不多聊会?”
“以后有的是时间。”
展翔低笑一声:“也是。”
汽车重新驶上街道,在黑夜里无声无息前行。
车窗两边高楼大厦渐次远处,越往前走,周围的建筑物越少。
许从一面孔里慢慢浮出好奇,附近是他不熟知的地段。
“这是去哪里?”许从一道出心间困惑。
“我一朋友那里。”展翔道。
“别担心,他出国了,现在那屋空着,钥匙暂时给我拿着。那地段还不错,有山有水,是个居住的好地方,比钢筋水泥、无情无味的大都市好多了。”
“等我以后老了,就买了他那房子,拿来养老。”
展翔说着自己以后的打算,似乎俨然将许从一当成了知心朋友。
许从一转头回去直视车窗玻璃正前方,意外的,刚才的眩晕感又侵袭了上来,这次来势凶猛,他甩了甩头,想将眩晕感给甩开,但似乎更深了。眼皮笨重,有铁丝拉着一样,怎么睁,都会垂落下去。
浓烈的困意袭上全身,许从一靠上车椅,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展翔深看了许从一两眼,对于他忽然不说话就陷入睡眠中,面上表情变得异样起来,撕了曾经的温和,换上的是一阵阵的凌冽。
汽车停在一栋二层楼的房屋外,展翔先下车,副驾驶的人至刚才睡过去后,就没再醒来,展翔绕过去,打开车门,上半身躬背钻进去,两臂分别钻至许从一后背和腿弯,微微用力,把人给打横菢了出来。
看起来瘦,菢起来感觉更明显,身上俨然没几两肉了。
门是密码锁,展翔输入密码,门自动往里开。
进到屋里,门再次自动关合。
搂菢着人往楼上走,走到主卧里,把青年放上床,展翔站直身,居高临下俯瞰着眼帘轻阖的人。
一缕黑发落在青年较为皙白的脸上,展翔搁置腿边的指骨微曲,听从心里的催促,他上前把那缕头发给撩到了一边。
青年清浅的呼吸打在他手腕上,带来异样的酥麻感,展翔盯着人看了好一会。
忆起做药剂师的朋友对自己说的话。
“这种药物其实并不能完全清楚记忆,最好的方法,是另外加一段记忆上去覆盖。随便什么都行,不断重复诉说给对方听,这样服药者醒来后,就会将这段记忆误以为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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