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晟睿也没反抗，沉默的等他系好最后一颗纽扣之后，冷淡地说了声谢谢，转过身，善后一瘸一拐的往墙角挪去。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方若辰变得浑身僵硬。
男人的声音很轻，没带任何情绪，可是在此时的方若辰听来，却仿佛是莫大的讽刺。
第三十九章
方若辰朝凌晟睿伸出手，可是当他看见他微微颤抖着的背影时，却失去了去拉他的勇气，僵持了大半天，还是将手放了回去，紧握成拳。
指甲刺入手心，产生的疼痛让程致远混乱的思绪渐渐冷静下来。
他沉下声音，假装不在意的开口：“你不用坐回那里了，去坐在沙发上吧。”
凌晟睿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踉踉跄跄的走回墙角，小心的坐下。虽然他的动作很轻，但是当受伤的臀部接触到地面时，还是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疼痛。
身体颤抖了一下，凌晟睿忍不住闷哼出声，微弱而隐忍，如一根硬刺扎在了方若辰心上。
心里积压着无数怨气无处发泄，方若辰紧握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桌面上，沉闷的声响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寂静。
凌晟睿猛地一震，不动声色的往后缩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
他戒备的动作让方若辰更加难受，沮丧和后悔的情绪顿时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将他吞噬在其中。
坐回椅子上，方若辰冷着脸，开始不停的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香烟的味道在办公室里弥漫开来，越来越浓。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晟睿突然咳了一下。
方若辰的身体讲了一下，往男人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将点燃的香烟接在烟灰缸里掐掉。
他刚想合上烟盒，才发现一整盒烟已经被他在一个多小时之内抽完了，原本只有几颗烟蒂的烟灰缸，此时已经盛满了烟蒂，烦躁的将烟盒揉成一整个纸团扔进垃圾桶，方若辰站起身，打开深厚的窗户。
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冲散了一点办公室里的污浊之气。
再窗前站立良久，方若辰朝门口走去，再走到门前时，却又由于这不想出去。
转过头，他看了一眼缩在墙角的男人。
原本身材高大的男人，此时却蜷成一团，像只受了伤的草食性动物。
不知道为什么，方若辰的心里突然涌出一丝怒意，自己当初明明已经答应不再纠缠他了，为什么现在却主动来招惹他？他变成这样，纯粹是自找的！方若辰一遍为自己刚才一时冲动所犯下的错误找借口，一边朝男人的方向走过去。
走到凌晟睿面前，方若辰蹲下身。
刚才隔得远，他没有注意到，现在靠得这么近，他才发现，男人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害怕？
还是…正在哭？
方若城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伸出手，捏住凌晟睿得下巴。
突然的触碰，让凌晟睿身体剧烈的震了一下，然后抬起头，脸上带着受惊之色，在看到方若辰的脸时眼中的恐惧更是加深了几分。
只是轻微的触碰，男人却有这么激烈的反应，方若辰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艰难的收回手。
凌晟睿看着他，脸色苍白，脸上满是汗水，眼角确是干的。
男人没有哭…
方若辰稍稍放下心来。
办公室里开着空调，温度并不高，男人却是满身满脸的汗水，身上的衬衫甚至都已经被浸湿了，贴在他略显苍白的肌肤上。
方若辰心里的懊恼加深，男人现在一定很痛，后面搞不好已经受伤了…
他伸手去扶凌晟睿，刚想开口说叫医生来看看，双手却在碰到男人身体的时候，被对方猛然拍开。
方若辰收回手，被拍到的手背火辣辣的疼，不用看也知道，那里肯定红了。
他刚想发作，火气却在看到男人那满是惊恐的眼神后烟消云散，一开始他还想把对方这样激烈的反应归咎于对他的讨厌，后来才焕然大悟，男人之所以这样，是因为错以为自己又想对他施暴。
内心产生一阵苦涩，方若辰神色中的戒备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见他走远了，凌晟睿神色中的戒备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方若辰眼中闪过一丝受伤，随即又变得面无表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回去。
凌晟睿看着他，直到他坐回原位才收回视线，重新低下头去。
方若辰没有再说话，凌晟睿也一直没有再抬头，压抑的沉默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下来，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长。
从凌晟睿进入方若辰的办公室到这个公司下班总共也不过才九个小时，凌晟睿却觉得仿佛有一生那么漫长。
等到他再次抬头的时候，时钟已经指向了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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