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伯,您倒是容我说句话啊!”季春山哭笑不得地说道。
“我怎么没——咦,你的声音?可是着了风寒?”季春山一说话,胡大夫就听出不对了。
“昨晚披着汗吹了点冷风,也没太注意,今早说话就这样了,所以就来找您来了。”季春山拖着浓重的鼻音道。
胡大夫正抓药的手一顿,道:“你不是为着岚哥儿的事来的?”
季春山苦笑道:“岚哥儿啥事儿都没有!他病才好,我怎么可能会……会做那种事?”
胡大夫这才知道自己错怪了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放下手里的药,抓了抓胡子,道:“那就好,那就好。”
季春山的神情哀怨极了,想着昨晚要不是胡大夫拉着他说什么房事的事,惹得他睡不着觉胡思乱想,最后半夜跑圈消火,结果还得了风寒,来讨副药吧,又被冤枉骂了一顿,真真是没地说理去。
季春山等拎着风寒药往外走,胡大夫送他出门,道:“山子,刚才是我老头子错怪你了,别往心里去啊。”
季春山本来是有点小委屈,可他一个大男人还不至于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此时听胡大夫这么说,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胡伯您千万别这么说,我知道您是担心清岚,是我不好,一开始没说清楚。”季春山忙摆手道。
走到门口,胡大夫拍了拍季春山的肩膀,道:“好孩子,回去吧。天冷记得添件衣服,别仗着年轻就不注意身子,不然落了毛病老了可就受罪了。”
听到胡大夫的关心,季春山便笑道:“我晓得了,您放心吧。”
季春山回到家,还没进屋,在院子里就听得屋里传来人的说话声,除了叶清岚外,还有一男一女,男的有些耳熟,是王猎户的声音,女子的就听不大出来了,但他估摸着,应该是王猎户新娶的媳妇,杜氏。
王猎户在村里的亲戚不多,交好的也没几家,虽说过去和季家没什么来往,可如今王小二跟着叶清岚读书,那就有了师徒之谊,比之寻常亲戚也不远什么了,因此新婚第二日便带着媳妇和继女上门做客,认认门,也熟悉熟悉。
季宁煦和王小二挤在炕里玩着季春山买回来的九连环,王猎户坐在椅子上,叶清岚和杜氏则坐在炕沿,一个五岁左右的女娃手里拿着一个栗子饼,小口的啃着,安静地依偎在杜氏的身边,三个大人正说着话,季春山回来了。
他一进屋便笑道:“王大哥来了,我在外头听声音就知道是你。”
“季老弟好耳力。咦,可是病了?” 王猎户见季春山提着药包回来,便关切地问道。
把药放在柜子上,季春山随意地摆了摆手,道:“没啥,只是风寒而已,不严重。这位是嫂子吧?”
季春山虽说陪王猎户去迎了亲,可杜氏一直蒙着盖头,所以并未见到真容。今日一见这杜氏鹅蛋脸,细长眉,嘴角含笑,容貌秀美,气质温婉,穿了件丁香色掐腰袄,下着一条墨绿棉布裙,未施粉黛,只头上簪了根银钗,瞧着倒是个极温柔可亲的人。
“季兄弟。”杜氏站起身来,声音柔柔的,又对身边的女孩儿道:“宁儿,叫叔叔。”
叫宁儿的小女孩长得很是伶俐细致的模样,正好奇的打量着季春山,听了母亲的话,便甜甜地叫了一声叔叔。
“乖,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嫂子也快坐,不必客气。”季春山回了女孩一个和蔼的笑容,又忙请杜氏再坐。
杜氏温婉一笑,点了下头,便坐下了,姿态端庄而娴雅,到底是镇上出来的,和村里随意散漫惯了的姑娘媳妇不一样。
季春山也坐下了,刚说了两句话,就听王小二兴奋地大叫一声,冲着王猎户嘚瑟道:“爹,你瞧,我解开了,我解开这个九连环了!”
王猎户却笑骂道:“臭小子,瞎得意个什么劲儿,还不是煦儿教你的!”
显摆不成,还被亲爹骂了的王小二也不恼,还很认同他亲爹的话,笑嘻嘻地道:“嘿嘿,煦儿本来就比我聪明嘛。”
“小二哥哥会打果子,会捕鱼,很厉害。”季宁煦仰着一张白净的小脸,一脸认真的说道。
被季宁煦夸了,王小二顿时又得意起来,眉飞色舞的跟吃了蜂蜜屎似得,看着几个大人都忍俊不禁。
杜氏不由笑道:“这两个孩子这样要好,又整日形影不离的,倒像是一家的亲兄弟呢。”
王猎户便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小二拜了弟郎为师,自然算半个儿子,和煦儿自然也就是兄弟了。”
叶清岚闻言却忙摇了摇头,有些愧不敢受的样子,道:“王大哥这话折煞我了,不过教着认几个字罢了,哪里算的了什么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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