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夫安慰道:“不必担心,孩子一时受了惊吓,好好睡一觉就会醒了。额角的伤也不深,只是皮肉伤,抹上药,注意着别吃些发物,不出一个月也就好了,连疤都不会留下,放心吧。”
杜氏哪里能放心,王宁儿一时不醒,她便始终不能安心,还是决定先留在胡大夫家,直到王宁儿醒来。
季春山觉得这里已经用不到自己了,和王猎户招呼了一声,便准备离开,谁知刚出屋子就见叶清岚领着季宁煦来了,忙上前道:“你怎么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能不来看看?宁儿没事吧?”叶清岚蹙眉道,眉宇间难掩忧色。
季春山便道:“胡大夫刚诊过脉,没啥大事。”
“那就好。”叶清岚点点头,微微放下了心。
他刚想进去看看,就见王小二从里面出来,想起刚刚在家时季宁煦告诉他的事,便弯下腰,摸摸王小二的头,微笑道:“小二,煦儿告诉我是你救了他,岚叔叔很感谢你。”
王小二不好意思的抬手挠了挠头,道:“没啥,应该哎呦——”
手才一碰到头,王小二顿时痛呼出声,叶清岚见状便伸手轻轻握住王小二的左手手腕,然后翻过来一看,就见王小二的手指手心上竟有大片的擦伤,都已红肿起来,其中靠近手腕的地方更是有几条渗出血的口子。
“你这孩子,伤成这样怎么也不说?疼不疼?”虽是责备的口气,却也满是疼惜,叶清岚说罢,就拉着王小二进屋去寻胡大夫。
“岚叔叔,我不疼,真的!”王小二却还嘴硬,也不知刚刚是谁,疼的差点跳起来。
季春山忙跟了进去,暗道自己粗心,竟没发现小二也受了伤,心中不免愧疚,进了屋便对王猎户道:“小二是个好孩子,今日若不是他救了煦儿,也不知会怎样,我却都没注意到他也伤到了,真的是……”
王猎户也才知道儿子竟也受伤了,却摆了摆手,道:“季兄弟不必放在心上,小二救了煦儿是应该的,再说这小子皮实的很,平日里胡天胡地的闹惯了,受伤是常有的,不是什么大事。”
杜氏问胡大夫要了温水,正一边不住地流泪,一边给王宁儿清洗伤口,听到王小二竟救了季宁煦,顿时哽咽着对王小二道:“小二啊,宁儿她虽和你不是一个亲爹娘,但她如今姓王,是王家人,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摔下去——”
“我,我想救的,可是我……我……”王小二被杜氏这么一问,心中有些委屈,又有些愧疚,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王小二是为着季宁煦才没能救了王宁儿,叶清岚不想他被冤枉受委屈,便道:“嫂子,小二他不是故意的,只是离煦儿近些,才顺手救了煦儿,他……”
叶清岚的话没说完,就被杜氏打断了,她轻轻地擦拭着王宁儿脸上干涸的血迹,抽泣着小声道:“我知道小二和煦儿要好,救了他,也是应该的,是我家宁儿没福气。”
叶清岚皱眉,却是不知再说什么好。屋里气氛一时凝固下来,只能听到杜氏呜呜的哭泣声。
这时村长冯德礼带着孙子也来了,一进屋,见屋里几人除了真给王小二上药的胡大夫外,几人的神色都有些沉然,以为王宁儿不好,不禁皱眉问道:“怎么了这是?大成,孩子如何了?”
“村长来了,”王猎户便道:“胡伯刚把了脉,说只是惊吓,休息休息就行了,脸上的伤也不深,不会落疤。”
“那就好,那就好。”冯德礼点点头,又见王小二手上的伤,便问道:“小二也伤着了?”
王猎户还未回答,福娃子却道:“小二可厉害了,他拉着煦儿扒住了一块石头,两人才没有掉到底下去。”
冯德礼的孙子小名福娃子,今年十岁,胖嘟嘟的显得很壮实,可见家里养的好,他也是今天的那几个孩子之中的一个,当时的情况,他也是全看在眼里的。
他话音一落,杜氏却突然转头看向他,“那我家宁儿呢,她到底是怎么掉下去的?”
杜氏这话一出,屋里几人顿时都皱起了眉,连王猎户也不赞同的看向她。她却似乎毫无所觉,依旧直直地盯着福娃子。
福娃子被她的目光看的有点怕,结结巴巴道:“我,我也不知道,她本来和燕儿,一块儿坐着编草绳玩的,突然自己站了起来,然后没站稳就往下倒,她还拉了煦儿一把,然后煦儿被小二拉住,她自己就滚下去了。”
一听王宁儿是自己摔倒的,还拉扯了季宁煦一把,才害季宁煦也摔倒,屋里几人顿时神色各异。
杜氏不说话,王猎户只得道:“季老弟,还有弟郎,对不住,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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