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丰赤红着眼睛瞪着李二狗,闻言粗声粗气的说了句:“没有!”
金氏哭的自己都站不住了,被弟媳扶着,流着泪摇头。
冯德礼点点头,又问李升,“不知二位可在金家找到了人?”
李升道:“这金家姐弟既然拐走了人,必然会猜到我们会来寻,又怎么会把人藏在家里?”
“那就是没有了?既如此那我也没法子了,我也不是神仙,没法儿凭空变出个人来,你们要不再去别地找找?”冯德礼只得道,说着一副无奈的样子。
李升气笑了,他一甩袖子,却是立时变了脸,冷声道:“冯村长这是什么意思?这金氏带走了李大丫是我们村里人亲眼看到的,我不找她要人找谁去?若您不分是非,只顾袒护自己村里的人,那我也只能去找县老爷给我李家一个公道了!”
冯德礼倒是无所谓李升的突然变脸,只是在听到县老爷几字时,神色微凝,他看了眼已经瘫倒在地的金氏,心中叹了口气,道:“谁真谁假,谁是谁非,相信县老爷自有公断,你若要去便去吧。”
李升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冷哼一声,道:“好,咱们等着瞧!浩儿,走!”
李二狗也知道这次是无功而返了,心里窝火的不行,但周围都是安平村的人,他也不敢做什么,便狠狠的唾了一声,骂了句娘。
“等等。”冯德礼却没让路,而是指了指满是碎罐破碗一片狼藉的院子。
李升的脸色又青了三分,他伸手往怀里摸了摸,最后摸出了一块小指盖大小的碎银子。想到今日这一趟,不但没能把人带回去,还要损失三钱银子,心中就恨得不行。
看着依旧堵在门口不让路的冯德礼,李升咬咬牙,一脸肉疼的把银子扔在了地上,心中暗悔自己为显阔绰,身上除了银子,竟是一个铜板都没有带。看着让开路的冯德礼,和周围的安平村村民,他又暗暗恨道,早晚要金家姐弟,冯德礼,还有安平村的每个人好看。
李家叔侄气势汹汹的来,最后灰溜溜的走了,围观的村民们也都散了。
季春山此时却已经回到了家,他在金家门外听了几句,又根据看热闹的人的闲聊,便大概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这金家的大姐金氏两年前因为没生出儿子,而被夫家休了回来,她有一个亲生的女儿叫李大丫,今年已经十岁了,自是留在了李家。只可怜亲妈前脚被休,继母后脚就进了门,不到七个月就生下了个足月的儿子。
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李大丫就成了泡在苦水里的黄连,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干活不说,更是被后娘时不时的找由头打骂揉搓,若是如此倒也罢了,忍几年也就嫁出去了。
可李大丫今年才不过十岁,她那后娘竟要把她送到镇上的大财主万家冲喜,做已经七十多岁的万老太爷的第三十八房小妾。李大丫在后娘底下讨生活久了,人也被逼着长了几个心眼,她知道万家是个火坑,自己就偷摸的收拾了东西,趁夜逃出了家。
李家丢了人没法跟万家交代,自是要把人找到。李大丫不过十岁,身上又没带银钱,除了投奔亲娘,她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于是李升便带着李大丫的亲爹李二狗来金家要人了。
季春山心中对李大丫自然是十分同情可怜,可却也想不出什么法子能帮他们。李家不可能放人,而回李家也是万万不能的,可不回去就要躲躲藏藏,永远不能光明正大的生活,说不准还会连累亲人。
第37章 状告
进了堂屋, 里屋传出文氏说话的声音, 听内容,正巧也是在说金家的事。吴婶儿走后, 文氏便偶尔会来家坐坐,季春山倒不觉得意外, 有个人陪叶清岚说说话也是好的。
“那李二狗的爹和金家姐弟的爹是拜把子的兄弟, 后来两家媳妇一前一后生了娃,又是一男一女, 便定了娃娃亲。虽说后来金丰他爹早早的就走了,金家家境也不比从前,可李家却也没有毁弃婚约,依旧三媒六聘的把人娶进了家。”
“进门一年,金姐儿便有了大丫,可没成想不出两三年的功夫,李二狗的爹就去世了。没了他的压制,金家也没有能撑腰的长辈,金姐儿可受尽了她婆婆的欺负, 原本都怀了八个月, 成了形的男胎也给折腾没了, 他们还赖金姐儿保不住孩子,把金姐儿赶出了李家。可谁不知道,是李二狗外面的相好有了身子,要占金姐儿正妻的身份。”
文氏手里正拿纳着个鞋底,一贯温和带笑的脸上却满是忿忿地说着。
叶清岚听完想了想, 问道:“那李二狗的爹过世几年,金姐儿才被休弃的?”
“四年。金姐儿的女儿大丫三岁多的时候没的,被休弃时大丫还不到八岁,也不知在那狠心的后娘手里吃了多少苦,”文氏摇摇头,怜惜地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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