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成和孟乔褚分别回到父亲身边,孟乔褚的父亲孟孔哲是兵部尚书最得力的助手,比他儿子性情暴躁,几次脸红脖子粗地想站起来抗议,都被李珏昌用眼神镇压了。
皇帝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他从桌上端过一杯酒,破损的地方在酒水里泡过,一抹红楚很快地融在里面,他被刺痛惹得皱起眉,很快就又恢复常态,走到翟湮寂身边,举杯说:“皇后此番辛苦,孤敬你一杯。”
翟湮寂并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带着点询问地看着父亲,翟慕白恢复往日的冷漠,并没有看他,他只得躬身行礼,双手高举过头顶接过酒杯:“谢陛下。”
戚沐倾看着翟湮寂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转头看向文武百官:“今日大典,翟皇后文武双全,且能救孤于危难之中,众卿、众少卿可有非心悦诚服者否?”
底下三个莫名其妙就被输了比赛,错失凤冠的小将,低着脑袋,生怕一不小心就流露出不服气的表情,这夺后之战输得未免窝囊,到底是这翟湮寂真的看到了有刺客不管不顾扑过去救人,还是皇帝偏爱于他看到他快被打下擂台成心来这么一出,替心仪之人解围,谁也不敢妄议,底下一片肃静,戚沐倾点点头说:“既是如此,三日后正值十五,钦天监观天象序二十八宿,步五星日月,正是大吉之日,今日大典皇后已定,就定于十五当日大婚,新后既立,应宽容厚泽,特大赦天下三日。”
百官应道:“皇帝恩泽,皇后恩泽,天下之福。”
戚沐倾转头看着已经昏昏欲睡的翟湮寂:“皇后意下如何?”
翟湮寂浑身一个激灵,又要撩袍跪倒,戚沐倾拉住他:“梓潼与孤之间不必多礼。”
翟湮寂恭顺低头道:“全凭陛下做主。”
戚沐倾点点头,对翟慕白说:“相父,孤的安排可仓促否?”
翟慕白说:“陛下思虑周到,老臣即刻准备。”
戚沐倾笑了笑:“即使如此,有劳相父,三日后,皇城朝歌开城门迎百官、子民入朝,孤亲自迎娶皇后进宫。”
说罢冲着黄门官一点头,黄门官清了清嗓子:“选后大典礼成,百官退朝。”
戚沐倾自然要先离场,他转头看看翟湮寂,从衣服下摆解下一个圆润的玉坠平安扣,交在翟湮寂手里:“以后有劳皇后照顾,三日后再相见。”
翟湮寂不知怎么,心口噗通噗通的跳起来,他连忙低下头:“是。”
第九章
戚沐倾摆驾回宫,后面浩浩荡荡跟着内管和侍卫,美艳的宫娥们也都不知何时换回了正装跟在后面,待皇帝上了金銮车,众臣子才在一片:“恭送陛下”声中站起身子,今日封后大典也是选举能人贤士的考场,优异者都被皇帝尽收眼底,皇帝登基时间不长,正是用人之际,做皇后也好,做大臣也好。只要能被皇帝重用,照样光宗耀祖,成为国家栋梁。
翟湮寂跟着翟慕白走下露台,戚永琛走过来扶住他:“湮寂,你怎么样了?”
周围的人还未走尽,翟湮寂连忙行礼:“谢琛王殿下,臣无恙。”
话这样说,他却果真觉得身子并没有起初那样疼痛,甚至连被孟公子一脚踢断的手臂都渐渐恢复了知觉,他料想可能是母亲给他送的汤水果然还是无毒的东西,药效过了便渐渐恢复神智,他并没有受多重的伤,只是身子麻木的错觉罢了,戚永琛看着他,苦笑一声:“你这是做什么?若是行礼,也该是我对皇后行礼。”
两个侍卫走上前来,对戚永琛行礼道:“拜见琛王殿下,陛下有旨,请琛王前去一叙。”
戚永琛只得点头:“知道了。”
他伸手拍了拍翟湮寂,微微叹了口气,起身跟着侍卫走了。
翟慕白在前面站住脚,转头问道:“怎么弱成这个样子?”
翟湮寂低头回答:“是孩儿一时疏忽,昨夜寝食难安,今日就有些困顿。让父亲失望了。”
翟慕白并没有多说,大约是无论过程如何,都达到了他长久以来的目的,他没走几步,就被同僚们团团围住,抱拳道喜:“恭喜丞相荣升国丈。”
丞相和兵部尚书分割朝中势力,一个辅佐皇帝成长,一个手握重兵大权,皇后之争,不止是比两人谁的儿子更成器,更是要比谁的根基扎的更深,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谁家出了皇后、皇妃,都是朝中众人动作的风向标。
李珏昌带着儿子走上前来,众人连忙让开,李珏昌皮笑肉不笑地对翟慕白拱手说:“恭喜丞相,恭喜皇后。”
翟湮寂敏锐地察觉出此人眼中带着一闪而过的不屑,只当是没看见,丞相回礼道:“也恭喜李公子封小将。”
52书库推荐浏览: 偶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