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弯八拐地来到注射室,打针的护士是个胖阿姨。
她叫麦家恒脱了裤子坐好,接着拿出一根针管。
冯逸把针药水递给她,嘴上问道:“你们这儿没有男护士吗?”说完觉得还是不妥,不管是男是女,他就是不愿意麦家恒把屁股露给别人看。
胖护士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他。把药水吸进针管里,对麦家恒说:“坐过来。”
对比之下,麦家恒显得坦然多了。
他坐到高脚凳上,把手伸到后面抓住裤头往下一拉露出半个屁股。
冯逸在一旁干着急,冷着脸说:“把裤子往上拉一点。”
麦家恒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胖护士很是不满,把对冯逸的怨气全发泄在麦家恒身上,手握针管用力插进麦家恒的屁股里,嘴上还阴阳怪气地讽刺:“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每天不知道要看多少个屁股。”
……
两人沉默不语。
麦家恒赶紧穿好裤子,跟着冯逸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之后,两人又来到内科诊断室。
医生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戴着一副老花镜,一脸严肃的样子。
检查完伤口后,老医生语重心长地对麦家恒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太不爱惜身体了。你看你的脚都被割成这样了,简直惨不忍睹。以后走路的时候记得看路啊……”吧啦吧啦一番说教。
冯逸木着一张脸提醒:“先帮他把伤口处理干净。”
老医生瞧了冯逸一眼,表情有点不悦。
清理完伤口,看着那道最深的口子,老医生忍不住又念叨起来:“瞧瞧,这块儿地方连肉都翻出来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要牢记今天这个教训,以后不要再莽莽撞撞了。”
冯逸站在一旁指挥:“给他抹点药,消炎止疼之类的。”
老医生的脸色很难看,拿起一瓶喷雾剂喷在伤口上。
“嗷嗷嗷!”麦家恒呲牙咧嘴地瞎叫唤,伤口就像被撒了一把盐似的,差点把他给疼死了。
老医生很满意,嘴上却不咸不淡地说:“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小疼就受不了。我给你上点药,再包扎起来就不用缝针了,记得不要沾水,配合着吃消炎药,隔一天过来换药。”
几乎是话音刚落,冯逸那欠扁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给他缝几针。”
……
老医生忍无可忍,伸长脖子冲着坐在门口的护士嚷嚷:“小张,你是怎么做事的?诊断室是清静之地,哪能让人在这儿吵吵闹闹的。这么吵,我还要不要工作了?!”
张护士闻言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把冯逸赶了出去。
瞧见这一幕,麦家恒笑得浑身乱颤。
忙活完这一切,两人才从医院走出来。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了。
现在虽然是九月底,但午后的阳光还是有点刺眼。
麦家恒仰起脸,眯着眼看着走在身边的男人,对方的面容还是那么冷峻。但他却知道在这副冷漠的外表下其实埋藏着一颗闷骚的心。
闷骚的男人总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而冯逸就是个典型。他深沉、谨慎,不易亲近,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他不会油腔滑调,不擅长表达内心的情感,只有和他接触过后才会知道他其实心思细腻,体贴温柔。
回想之前在医院里发生的一幕幕,麦家恒忍不住笑了。冯逸所说所做的一切虽然让那几位医生护士感到抓狂,但他明白对方这么做是对他的关心。接触越深,陷得也越来越深。有人说忘记一段感情的最好方法就是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而新的感情还没开始,麦家恒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原来的那段感情。曾经的记忆开始慢慢变得模糊,那个曾伤害过他的人的容貌,他似乎已经记不清了。
他看见冯逸转过头来,头一次因偷看没有避开对方的视线,反而笑着说了声谢谢。
冯逸问他,谢我什么?
他笑而不语。
阳光下,两道影子渐渐拉长,随着迈动的步伐,慢慢地重合在一起。
从医院回来后,麦家恒没去上班。本来他准备跟着冯逸回公司继续工作,却遭到了对方的拒绝。
冯逸恶声恶气地命令他快点回家休息,并且放了他几天假,叫他等伤口愈合了,感冒好了,再回来上班。他哪儿拗得过对方,他一向温顺得像只小绵羊似的,从小到大,始终都是别人说着,他听着,别人吩咐着,他照做着。更何况那个给他下达命令的人是冯逸,他一点也不愿违抗对方的意思。
在家躺了几天,麦家恒觉得自己身上都快长蘑菇了。还好每天冯逸都会发短信提醒他去医院打针换药,紧接着他又会回一条短信过去,两人顺便聊会儿天,不至于令他感到太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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