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错了,”宗桓道:“朕不该无视你的意见,把你从浣衣局带回来,朕只是心疼你,那屋子湿气重,如今天入了秋,夜里冷得很,若是冻着了如何是好。”
苏漾默了默,摇头道:“不对,再想。”
宗桓拧起眉头,试探道:“是因为朕点了你的哑穴?”
“不对不对,你还是不知道错,我不要和你说话。”
宗桓连忙道:“你容朕再想想。”思虑片刻,他骤然把苏漾身上的棉被扯开,被子里的男孩发了一头热汗,乌黑浓密的发丝粘在脸颊上,瞪着楚楚可怜的水眸,仅仅瞧上一眼便叫人心软成一滩水。
“……”
宗桓愣了愣神,才捧起他的脸蛋,缓缓道:“朕想明白了,朕今日不该那样质问你,这样可爱的小妖精是独属于朕的,旁的人谁也不能亲,谁也不能抱,朕只是急昏了头,说话失了分寸,你就原谅朕一次,嗯?”
苏漾鼻腔里微微冒酸水,他咬着唇,轻哼道:“你知道就好,我的嘴巴是谁都能碰的吗,若不是你,我才不给亲呢。”
宗桓眸中升起暖意,问:“为何只给朕亲,旁的人都不行,你说清楚。”
若是在今天下午之前他这样问,苏漾肯定直接表白:“因为我喜欢你,你在我心里是最特别的存在。”
可惜现在他气还没有消,便闷闷地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你长得俊俏吧。”
宗桓:“……”
堂堂帝王被一个小太监夸俊俏,宗桓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把这小东西拉到怀里,在那两瓣粉嫩的唇上亲了又亲,道:“朕倒是不知道,原来长得俊俏也是朕的优点。”
坐拥天下万里江山的君王,无论何时都是被人仰望的姿态,每日在承乾宫内伺候的宫女有上百位,可是真正敢直视龙颜的能有几个,甚至有些人在承乾宫当值好几年后,却连皇帝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但是相貌与他的魅力无关,千方百计往他床上爬的女人数都数不清,哪一个不是为了他身后的无上权利和地位,这个皇帝长成什么样,谁会去在意呢。
可是怀里这个小妖精却说,他待自己特别的原因是,他长得俊俏。
宗桓越想越觉得有趣,心田里泛起丝丝甜蜜的滋味,他又在苏漾的唇上亲了好几下,口中低声喃喃道:“朕的宝儿,当真是个宝贝。”
苏漾被他说的脸红,以为这个男人喜欢听别人夸,便又道:“其实不光是脸,你身材也很好啊,肌肉结实有弹性,双腿也很修长很有力唔唔唔……”
这个年代的人到底含蓄些,听苏漾越夸越不像样,宗桓当即用唇堵上那张不安分的嘴。
夜里两人同塌而眠,苏漾靠在宗桓的胸膛,发出轻微的鼾声,宗桓望着他的脸蛋,眸中闪过深思。
他自然是喜欢这妖精的,只是喜欢与信任从来不是等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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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漾在承乾宫住了好几日,总算是熟悉了这个年代的生活。
宫里的谣言已然被宗桓压制下来,虽然龙凤祥瑞之兆并非见不得人的事,甚至对于统治者巩固地位极为有利,但他担心这件事被有心人利用,最后伤及他的宝儿。
真正有手腕的皇帝,不需要借用这种虚无缥缈的方式讨好民众。
这件事虽然压制下来,但千秋殿的童公公却是再次掀起了轩然大波。
三年前,虽然也有皇帝与童家宝的暧昧传言,但毕竟是无聊之人的臆想,整个后宫的妃嫔全都如同透明的摆设,那些喜欢碎嘴的宫女太监总得自己找乐子,便把这件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连那些位居妃位的娘娘们也不例外。
后来童家宝获罪,许多人既是幸灾乐祸,又是觉得可惜,这样一座大山说倒就倒,还没有后继的人补上,岂不是无聊。
谁都没有想到,这座大山非但再次拔地而起,还有冲入云端的趋势,要知道,从前的童家宝可是从未留宿过,如今非但住在承乾宫,还和圣上睡在一张床上,这不是椒房独宠是什么。
莫非是有了“龙凤临世”做幌子,圣上终于不必遮掩了?
无论真相是什么,童家宝作为冷宫逆袭的大晋第一宦官,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这次却是坐实了祸国妖孽的罪名。
本来这个消息已经被宗桓压制下来了,却是不知道如何传到前朝,朝堂之上忽然有人提起,说犯了谋逆罪的前太监总管童家宝,因为一场火灾从冷宫中释放,日日与圣上同吃同住,同榻同眠,尽皆哗然。
很快,这件事不知怎的又传到民间,就连小有名气的戏班子,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乃至街头巷尾的童谣,都开始编排这个传说中只手遮天,迷惑皇帝的太监,比之妲己妖妃也不差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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