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荆不镀想要隐居,培养出蔺钦澜才有用。
殷灼枝硬是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反而道:“隐居也好,有徒弟,本也不错的。”
荆紫云笑了笑,不说话。
殷灼枝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御庭春,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发慌。
很奇怪……
这事太奇怪了。
为什么他要这么说,难道他觉得,到了唐门,他们之间已经没有问题了吗?已经到了可以把话说开的地步了吗?
殷灼枝并不觉得到了那个时机。其实,他心中还是有些在意的。
唐如桦,唐家……
唐门弟子,许他为妻。
荆紫云与唐门纠葛甚深,与唐如桦似乎也有一段。他到了唐门,会否想起往日的情意呢?
在他心中,自己不是只有容貌可入他的眼睛么?
殷灼枝这般想着,心中有些郁郁。
不多时,一壶酒就喝光了。
殷灼枝还要再拿放在一边的酒坛子。
荆紫云握住了他的手,道:“御庭春并不容易醉人,但是,毕竟是五十年份的酒,灼枝,你不能再喝了。”
殷灼枝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水光潋滟,带着几分醉意,“御庭春,收尽春色,冻尽春色……好酒。”
荆紫云一拉他的手腕,殷灼枝便倒向了他的怀里。
“春色已泄,还是莫要再泄得多了……”
殷灼枝闻言不由笑了,道:“看起来,在你心中,我还是很美的……”
荆紫云沉默了一下,道:“灼枝,容颜于你,就这么重要么?”
殷灼枝看他一眼,闭上眼睛。
荆紫云以为他准备睡了,安静了许久,殷灼枝也的确没说话。
另一手也揽上殷灼枝的腰。
殷灼枝却低声道:“于你如此,于我,便如此……”
荆紫云闻言,目光动了动。
“两位,请下车。”
到了地方,车夫敲了敲车门,端得十分恭敬。
荆紫云把殷灼枝扶下马车,看见唐家堡的大门,拉住了他的手。
殷灼枝另一手也抚上荆紫云的衣袖。
荆紫云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便往里走。
走不到几步,殷灼枝便已放松下来,为全礼数,放开了手。
“你带着他来了。”门童带路,领着人往里走。不多时,唐如桦便出现,眼尖地看见了他们,立刻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跟得十分紧密,丝毫不准备走开。
荆紫云道:“拜见唐门家主,本也该带着亲眷的。”
唐如桦道:“我知道你什么想法,可是,那不过是你一时的想法,你就不怕以后后悔么?”
荆紫云看他一眼,道:“你若跟着我,以后才会后悔。”
唐如桦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但是仍旧跟着他们走,亦步亦趋,不准备走人。
不多时,便走到了一个客厅。
唐天鹤坐在首位,见他们来了,便直接下去迎接。
荆紫云道:“经年一别,唐老爷子安好?”
唐天鹤笑道:“安好自然是安好的,老夫退出江湖,安享晚年,这般,心情倒也不错,每日只要赏赏风景便是……”
他的目光一直忍不住投在殷灼枝的身上。
殷灼枝敛衽而礼,弯腰道:“灼枝,拜见唐老爷子。”
唐天鹤不住看他,和蔼了语气,道:“你可是……你可是姓殷?”
殷灼枝嘴唇动了动,点了点头,道:“是。”
“哈哈,哈哈……好,好。”唐天鹤一连道了两个“好”字,道,“既然来了,便多住几日吧,如谦。”
“在!”
“你去差人,收拾两间客房,两位贵客要在我们府上多住几日。”
“是!”
荆紫云笑道:“慢着,老爷子,其实我们这次来,是有要事相商。”
唐天鹤和气地道:“我已经知道你们所来为何,至于这要事么……你们先住下,慢慢说吧……”
“唐老爷子,此事,也许有些着急。”
唐天鹤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并不轻易上门,因此,你们说什么,我都会想想的,只要能答应,我便都答应。”
殷灼枝原本有些不自在,但是听到这句话后,心中不由一动,他忍不住看向唐天鹤,发现唐天鹤的鬓发都已白了,头发上虽有大片黑色,但丝丝白发,却已遍布头顶。
那是岁月的痕迹,也是迟暮的警钟。
唐天鹤已经老了。
这样一个老人,剩下的时间,也许并不多。
殷灼枝不由道:“我们会在这里住的……只要……只要唐老爷子不嫌弃,我们会住很久。”
荆紫云目光一动。
唐天鹤却立刻道:“好,好!好孩子!”
他目中几乎克制不住流出慈爱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若我有个孙子,那么他……他也和你一般年岁了。”
殷灼枝笑了笑,道:“能当唐老爷子孙子的人,定是有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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