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好了,我就算见色起意,也不会挑现在,你现下的容色却也没有你带来的那个小童美。”
荆不镀这话已在澄清,冷冷淡淡,却偏又是澄清。
殷灼枝叹息摇头,只道他这是不悦了:“灼枝只是不习惯而已,倒不是防备先生。”
“你现在不习惯,到时候临阵脱逃,却也麻烦。”
“灼枝不会……”
荆不镀平静地看着他,透着光的眸子盯他的眼:“可是……我看出你心中并不愿意。”
殷灼枝沉默了一下,心头没来由地一松。荆不镀也许只是以防万一,他从未听闻笑医有什么不良癖好,只是脾气怪异了一些而已,他这般直白地表明态度,未必便有阴私。纵他对他有心,也不会如此轻浮,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的确不好看,荆不镀若盯上的是他未来的美貌,他现在,便是安全的。
“治病而已,也没什么愿不愿意的,其实,我只是不习惯。我很感谢先生对我的爱慕之心,也感激先生的出手相救。只要先生不让我卖身,亲一下,补气而已,灼枝原也无话可说。”
荆不镀笑了笑,似是满意他这样的说法,没再扯着这话题说下去,而是伸出了手掌:“把手给我。”
殷灼枝一愣,把手伸了出去。
荆不镀伸出两根手指把脉,之后,又是四根。闭目半晌,五根手指都放到了他的手腕上。
荆不镀经常捣药采药,手间有薄薄的茧子,那薄薄的茧子在殷灼枝的腕上摩挲,不由得不生出些痒意。
“……荆先生,如何?”
一把脉便把了一刻钟,殷灼枝本不想打扰他,然而他手上的薄茧弄得他痒痒,实在忍不住想去挠。
荆不镀睁开眼睛,看了他的腕子一眼,“你的皮肤太粗糙了,看起来需养上半月。”
殷灼枝茫然地看着他,手腕一顿,把手抽了回去。
荆不镀的笑却如沐春风,令人防备之心全消:“皮肤可以反映出人的身体,殷公子说是不是呢?”
殷灼枝扭了脑袋,又去盯着小几上的香炉看:“是。”
他觉得他是在摸他。
殷灼枝心想,然而,又觉得自己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南风,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虽被他遇上,但也不是第一次,他姨父不也养过几个男宠么?只是被吃一点小豆腐,这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反正以后连亲也得亲的……
荆不镀的竹屋很大,而且,其中还有好几个房间。
殷灼枝疑心那是专门给病人住的,让李子福同自己一起住在那里,准备以后闲暇时便看书,自我消遣。
荆不镀的徒儿去炼回魂丹了,而荆不镀,则在琢磨他的药方。
殷灼枝看见他增添删改过几次那方子,每次删改,都要来摸一摸他的手腕把脉。
他如此认真,被摸倒更加像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而且,荆不镀再也没提过轻浮的事情。也许,他也不好意思,先前只是想找法子消遣他的尴尬情绪罢了。
“公子,这是笑医前辈嘱咐的今日的早膳。”李子福将薏米粥端来,放在床榻的旁边。
殷灼枝靠在床上睡眼惺忪,道:“是什么?”
“薏米粥。”
殷灼枝愣了愣,“还是有百合花的吗?”
李子福仔细看了看粥,摇头:“小李子看不出来,”
荆不镀道他皮肤不好,需要养养,殷灼枝喝药的同时,还能享受到荆不镀为他准备的特别膳食。
早上,送到他这里的总是炖得酥烂的银耳莲子、薏米粥,有时候是芝麻汤圆、杂粮粥,以及其他一些不知道材料的粥点。那粥似乎熬了许久许久,熬得原材料都看不出来。而早中晚,总有特别的花茶备着,除却花茶外,还有糖丸。
殷灼枝很喜欢喝玫瑰茶,荆不镀弄的玫瑰茶很香,香得让人停不下来。不过,糖丸和花茶都好吃,药,却是不好吃的。良药苦口,现下他的力气比从前大,想必养一段日子,便可如常人一般。
若是他没发觉自己的皮肤越来越好,而荆不镀把脉时摸的时间更长,也许他愿意永远都这么呆下去,哪怕笑医要他付高昂的诊金。
起床,洗漱,喝粥。
饭后也用茶漱了漱口。
殷灼枝去寻荆不镀,向他问好。
竹屋的小窗旁,木制的小几上放了一个小巧的瓷盘,瓷盘上是一点一点细碎的粉末,而荆不镀正用墨条一般的东西碾磨转圈,一段腕子和修长的手露出,莹润白皙。
“荆先生,早好。”
荆不镀点了点头,“坐。”
殷灼枝便坐在了他的对面。
“……荆先生这是在做什么?”这东西不是墨条,殷灼枝接触过许久文房四宝,当然知道。不过,除却墨条外,他却也没见过这样研磨的东西。
“药引。”荆不镀简短地回答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天痕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