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想听听,摄政王又是如何的“诡辩”。
燕于歌只看着小皇帝,但笑不语。
最开始的时候,他琢磨燕秦的想法,是因为燕秦是皇帝,了解对手,或者对自己有影响的人,他都习惯性地通过对方的点滴来在心中构架出对方的行事方式和思维模式。
但后来,他发现小皇帝总是能做出些出乎他意料的事情,说出些他觉得小皇帝根本不可能说的话。
后来因缘际会,因了那种种偶然,或者说,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他对小皇帝动了心。
那个阶段,他变得更加爱琢磨小皇帝的想法,那是为了博得燕秦的欢喜。他现在不揣摩小皇帝的心思了,不是代表他不在意燕秦,而是因为两个人有了足够的默契,不需要揣摩,有时候皇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能知道对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而且揣摩人心,是一件需要费功夫的事情,他没有那么多心思遇到个人就要把人的全身看个通透,他要把一个人都剖析透了,定然是因为对方身上有足够高的价值值得他去这么做。
也不是说小皇帝就没有价值,正相反,小皇帝的价值,对他来说太高了,是值得他花一辈子去探索的。
等到燕秦终于被他看得有几分不耐烦了,摄政王才说:“陛下于我而言,是天底下最为珍贵的宝物,正是因为臣心悦陛下,许多事情,许多可能,便不敢去想,唯恐想岔了,发生不好的事。”
“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法,怎么想一想孤的心思,就成了不好的事情了。”做君主的,都不爱底下人揣摩自己的想法。或者说,没有人喜欢被看透的感觉,但燕秦自己也知道,底下伺候自己的人,每时每刻都在心中揣摩他的这个君主的喜怒。
就比方说常笑,他之所以能够得到自己的重用,除了他忠心耿耿,又是从小伴着自己长大,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太清楚他的喜怒。对方了解他的心情变化,才知道什么时候说该说的话,什么时候闭紧嘴巴,不该说的话,绝对不多说一个字。
摄政王是他名义上和实际上的皇后,夫妻之间,本来就应该相互了解,揣摩一下对方的想法,才能够更好的换位思考,他觉得这会他真的是有点搞不清楚摄政王。
难道这就是聪明人的世界,他不清楚?
是的,燕秦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傻,但他也承认,摄政王的聪慧程度远远高于他,他们之间的那层壁垒,不是靠着勤奋就能够打破的。
打个简单的比方,老实人的心,就是一个盛饭的木勺,实心的,没有什么心眼。他的心呢,有点像是可以挂起来的那种勺子,后头穿了个洞,比旁人多一个心眼。而摄政王呢,是漏勺,心眼多得数都数不清。
跟着这种人相处,他本来觉得相当累,因为时时刻刻地都要揣摩对方的心思。虽然他多了个心眼,但还是很难猜透摄政王在想些什么。
燕秦嘴上没说,但心里想说的话,全部都写在了脸上,明明白白地表露给摄政王看。
燕于歌看着小皇帝的脸,又说:“陛下觉得和我相处的时候累吗?”
燕秦的眼神多了一份控诉:“你还说你没有揣摩孤的心思,那你怎么会知道孤在想什么?”
“那是陛下展露在脸上,给我看了,这些事情,不需要揣摩。”燕于歌打了个比方,“就比如说,我现在心里在想,我心悦陛下,然后我告诉陛下,我心悦你,你知道了我此时的心意,但这并非是你揣摩出来的,而是我告诉你的。”
“孤被你绕得头都晕了。”燕秦感觉自己都没有怎么听懂摄政王在说些什么,就听了一句又一句的心悦你。婚都已经成了不短的时间,他知道摄政王心悦他啦。
要是摄政王不心悦他,那还成个什么婚。
小皇帝这么想的时候,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向上翘起,表情看起来也很可爱,但是燕秦他自己不知道。
看着小皇帝的样子,摄政王伸出手来,揉了揉燕秦的头发,又很快收手缩回来:“陛下觉得费解的话,也不需要了解那么清楚,你只要知道一点,无论是什么时候,我都是可以信任的。只要你想要知道,直接问我就可以,我在陛下面前,是完全透明的。”
是摄政王说的可以直接问,燕秦也不同他矫情,直接就说了:“孤知道王叔心悦孤,特别心悦的那一种,所以这方面的事情,我就不问了。还是先前的那个话题,王叔调查了这个刘信达,有什么别的想法没有,你可不要告诉我,就只是知道了性格如何,家中有几口人。”
燕秦自个没有刻意去调查一番刘信达,主要是摄政王查了,他就懒得去浪费这个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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