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表情很是苦涩:“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苦肉计对我没用,你都骗了我多少回了,现在在我心里,你的信誉度为零。”燕秦的语气凶得很,“我给你两个选择,我帮你上药,或者你就光着身子在这里待着,孤把其他人全部喊进来。”
摄政王又说:“陛下舍得让我光着身子被别人看吗,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一个人能够忍受自己的妻子赤身裸体地被其他人看个精光的。”
他是笃定了小皇帝不会这么做。
燕秦恼羞成怒:“我那是冷静状态下,现在我脑子一点都不清楚,你再激我试试看,我马上就走!”
话音刚落,他右腿抬起来。
燕于歌只好服输,哄小孩一般地说:“好了好了,让陛下替我上药,你说话算话。”
燕秦走了过去,蹲下来,一边细致地给摄政王上药,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你当孤是你,满口谎言,谎话连篇!你知不知道,说谎话生孩子没屁眼的!”
为了抨击摄政王,燕秦竟是连民间的俗语都说出来了,一点都没有皇室子弟的文雅。
摄政王看着小皇帝乌黑的发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不仅仅是因为小皇帝的话,还因为药粉洒在他的伤口疼。
他一边龇牙咧嘴,说话的语气却尽力保持着四平八稳:“陛下这话说得可真是不大动听,得亏这是臣生不出孩子来,要是真能生的话,到时候哭得稀里哗啦的肯定是陛下了。”
明明痛得要死,他也却还有心情开玩笑。燕秦声音闷闷地:“王叔还是不要说笑话了,一点都不好笑,难听死了。”
又是一把药粉洒在他的大腿上的伤口上,燕于歌尽力地让自己“嘶”的呼痛声小一点,虽然今儿个在皇帝面前,面子里子都给丢光了,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还是时时刻刻地要记住维护男人最后的尊严。
感觉到自己一处处的伤口被皇帝上了药,又缠上一圈圈的绷带,摄政王又接着说话活跃气氛:“臣觉得,陛下这药粉啊,洒得特别均匀,就和臣在羊腿上撒孜然一样,塞外的烤羊腿啊,特别香。”
燕秦还是没理他,他便换了个话题:“其实呢,陛下这会叫其他人进来,也不要紧,因为臣全身上下都被裹起来了。”
燕秦总算是出了声,却不是在接摄政王的话,只说:“王叔你忍着点,要痛的话,哭或者喊,孤不会嘲笑你的。”
他先前撒的,都是不算很严重的地方,而且也是比较皮糙肉厚的地方,摄政王都在那里发出嘶的声。
伤得最厉害的大腿他还没动手呢,而且大腿内侧,可以说是人身上最脆弱的部分之一了,也不知道摄政王当时跳下来的时候到底是蹭到了哪里,脸倒是好好的,其他的地方,简直就是在下落的时候直接往山石上摩擦,这简直是不要命了。
小皇帝这么说,就是给自己做个准备,燕于歌嘴上说的很轻松:“古语有句话说的好,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这点痛算什么。
“操!”那种灵魂都要升天的痛让摄政王完全装不下去了,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他刚骂完,就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了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
燕秦抬起头来,扑哧一声笑了:“王叔真是没有用,还说自己不怕疼。”
摄政王低着头,看着小皇帝抬起来的脸,小皇帝刚刚虽然笑出声了,可嘴角却是向下弯的,眼睛也红通通的,蒙着一层水雾,不像是在笑,倒像是在哭。
燕于歌伸出手来,轻轻地抹掉燕秦眼角的泪痕:“陛下哭了?”
“谁哭了,孤只是眼睛里进了沙子,孤的眼泪,才不会为了一个蠢货掉呢。”他已经两年多没哭了,上次哭,是先皇去世,心里没有多悲痛,但为了表示自己的孝顺,他还特地往自己袖子里抹了一点辣椒水。
燕于歌柔声说:“那陛下就别为我这个傻子哭了,哭得臣心口疼。”
“心口多疼?”
摄政王认真地说:“比陛下方才那把药粉洒在臣身上还疼。”
燕秦眼里的水雾关不住水闸了,他用自己的袖子擦了几回眼泪,但是眼睛就是控制不住:“都怪王叔,把口水都吹进孤眼睛里了。”
他也不觉得自己有多难过,但是摄政王方才那副风轻云淡的话一出来,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心里像是被针密密麻麻地扎了一遭,很难受。
燕秦到底是男孩子,哭起来的样子,和梨花带雨这个词是沾不上半点边的。但对方眼睛越擦眼泪,眼泪就掉得越凶,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哭得和兔子一样,表情特别倔强,还不断的流着眼泪,看着就叫人觉得特别心疼。
摄政王的一颗心都叫小皇帝给哭软了:“是了,是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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