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板听到沈凌这话,便知沈凌也已经黔驴技穷,姚氏这样的人家,跟他玩心眼他能直接伸手按死你,只能态度友好的祈求对方手下留情,既然对方执意赶尽杀绝,他们也不能不敢去硬碰硬,不然便是鸡蛋碰石头,钱财没了也便罢了,若是连累家人,惹上牢狱之灾,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文老板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对着沈凌微微点头,“文家……听你的罢!你若卖,我文家便卖,若不卖,文家也与你一起。”
直到最后,文老板还是忍不住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若是万一,万一沈凌能翻盘呢?
沈凌抬头看向上座的男子,笑容越发冷起来,但是笑的也越发灿烂,“姚公子一片纯孝之心,又是为老祖宗庆贺寿诞,沈凌不才,也敬佩纯孝之人,愿为老祖宗尽一份孝心,沈家愿意卖分股,文家既然愿与沈凌同进退,那便也一起卖了吧!只是价格,沈凌先开个价,看是否合适?”
“好!”男子大笑起来,“识时务者为俊杰,沈老板果然是做大事的人,一个小小的珐琅彩算什么,沈老板你可是皇商啊!就凭酒一道,便能赚大钱,何必拘泥于小节。”
文老板微微闭眼,文家百年基业,终究是毁在了他的手上,文家,完了。
沈凌微笑,“哪有什么大节小节,沈凌是商人,只看钱财,一文钱我也是看重的,这样,我们来先算一下文家瓷器的盈利,自珐琅彩出世之后,再加上之前产出的各色瓷器,文家瓷器每月盈利将近十万两,一年将近一百二十万两,年终之时正是人乐意花钱买东西的时候,沈凌略略估测,文家瓷器年收益在一百三十万两银子,先生以为如何?”
男子脸色一沉,一家小小的瓷器铺子哪里有这么高的盈利,所谓一月十万两也不过是珐琅彩刚出世时,姚氏刻意抬价才导致的,等珐琅彩越来越多,根本维持不住这个纯利润。
“按照市面上的规矩,五到十年返本,那文家瓷器所有的分股加在一起也便是一千三百万两到六百五十万两银子之间,我说了,我敬佩纯孝之人,也愿意为老祖宗尽孝心,那便以最低的算,便是六百五十万两白银,我再敬姚氏书香门第,贤名远播,愿再让五十万两白银,一共是六百万两白银,先生以为如何?”
第一百零二章
“砰!”男子拍桌而起,脸色阴沉,“沈老板好气魄,一开口便是六百万两银子,只怕是国库都要被你分走一小块了吧!”
“沈凌不敢,沈凌是商人,我开价,先生还价,何必生气?不知先生愿意出多少钱购股?”沈凌坦然道。
“五十万两!”男子咬牙道,他家公子给了他八十万两,也只打算让他二三十万两银子拿下文家的分股,按照他家公子的打算,五十万两整个买下文家瓷器不成问题。
“连一成都不到?!”沈凌做出一脸惊讶,缓缓的低下头去,“原来这就是姚氏的做派啊!沈凌只是个小老百姓,不敢跟姚氏对抗,您就是一分钱不出,让我白送,我也是能送的,只是,沈凌在京城也略有产业,每月还要往宫中送碧芳酒,珐琅彩也在沈凌其他的店铺里出售,他日旁人问起,为何珐琅彩易主,不再出售?沈凌只能坦然相告,姚氏用五十万两买走了我跟文家六百万两的分股,而六百万两,已经是我极力退让的底线了。”
“你好大胆!”
“沈凌胆子不大,也知道做事留一线的道理,沈凌有家有业有牵挂,不敢与姚氏作对,也愿与姚氏交好,可若是不给沈凌活路,沈凌也不是任人揉捏的。”
“你!”
“先生是为姚氏公子而来,若是事情做绝,沈凌拼了身家性命不要,即使是伤不得姚氏分毫,但姚氏名声受损,姚公子必然要受责难,而先生你……”沈凌鄙夷一笑,不过区区仆人,只要京城稍有流言蜚语,便会立刻被推出来顶缸。
沈凌没说这话,但是意思却很明白,他在告诉对方,他根本不是在和姚氏作对,也不想和姚氏作对,但若是逼急了,他拼死了拉下一个仆人,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你到底想如何?”男子有些狼狈,他仗的是姚氏的势,但实际上只要姚氏略有一丝受损和麻烦,他作为引出这些事情的仆从,便会立刻万劫不复,沈凌这人,看的太透彻明白。
“一百万两。”沈凌开口道,对方开价五十,他便直接翻倍,而从对方开价他也隐约可以摸索出姚氏公子一共给了多少银子,左不过五十到一百多之间,下手真狠啊!沈凌咬牙。
文家传承百年,在瓷器一行有名声地位,如今又有了他弄出来的那些珐琅彩,简直是捧了聚宝盆,不说什么六百万,至少两三百万还是可以卖的,而姚公子却最多只拿了一百多万来买,让沈凌怎么不咬牙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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