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铺子也只能暂时那么经营着,无功也无过。
眼看着自己明明有许多精绝的好点子,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苦于没有银钱做本,根本无从下手做大。
林彦兴自进入了府学之后,一直无心读书,因为成天就想着,如何从这些商贾之家找到“待宰肥羊”,捞些发家之本来。
可他一无显赫家事,二无远播声名,能够驱使别人为己所用的资本不够,所以一时之间只能干着急。
林彦兴甚至已经有些后悔当初在赏河诗会的时候为了出风头,把《爱莲说》“作”了出来,无缘无故让自己背了一个“找人代笔”的污名。
以至于现在不能立刻大展拳脚。
但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看到了“哲郡王”这种皇亲国戚十分向往,有了一飞冲天的欲望,所以才心急了些。
他只觉得哲郡王和其他酸腐没有识人之量,不懂得欣赏他的“才华”。
如今林彦兴在童生试的名榜后段班,也不敢再拿自己的名声冒险。
万一那些惯会嫉妒贤能的小人又诋毁于他,林彦兴都不敢想象自己那个祖父会做出什么样自以为“大义灭亲”的残忍事来。
他原本想着,再过个一年半载,冲淡了那件事的影响,就先把自己所背的那些诗词,择一两首不那么打眼的,只胜在意境和情趣的小诗出来,先扩展一下名气。
那时候还没到三年后的秋闱,他们还不用参加科举,这时候为自己铺一个“天才”之名,正好合适。
等再之后的两年,他继续“作”出名句来,就能那些背后嚼舌根的人彻底闭嘴!
有了这等才名,还愁那些被利益驱使的人不凑过来跪舔他吗?
然而这一切,就被这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彻底击碎!
林彦兴刚刚一页一页地翻看,越看越心惊。
那上面的十二首诗,全是李白的名诗——也就是说,有人在他之前,极将这些诗词公布开来,而且还是以李白的原名公开的!
林彦兴此刻又是害怕,又是懊恼,还带着一份对这个公开者的愤怒。
他害怕的是,在这个地方,竟然有疑似跟他来自同一个时空的人,对方拥有跟他一样的“知识”和“能力”,这就意味着,他们都是神选之人,若想“一统天下”,就要互相竞争。
他懊恼的是,自己没有在此之前就把李白的诗句“作”出来,抢占先机,搏一个出名。
而他喷怒的是,这个潜在的“同乡”竟然是个实打实的蠢货。
——他就这样把如此绝佳的成名机会推了出去,让这些原本可以成为他们助力的诗文,变成了空文!
就算林彦兴还能背李白其它的诗词,也能背出其他大家的诗词,万一这个“同乡”是个棒槌,想办法揭穿了他,那他不就等于搬起石头了砸了自己的脚吗?
这条成名之路就这样被阻断,让林彦兴无比郁闷。
对方的这番举动,简直跟林彦弘当初卖铺子那招一样,对他釜底抽薪!
第70章 习武
诗集传出月余, 依旧没有任何关于这位诗人的消息,他出生于何地, 生平如何, 无人可知。
林彦弘一度怀疑,这是位隐士, 而且与林家先祖有旧, 否则古玉中不会遗存他的诗作。
但他试探过叔叔林隽,也去信过父亲林丰, 甚至在与林穹德的家信中提过最近青桐书院发生的“奇事”,都没有得到任何特别的回应。
所以对自己的这个猜测,他并没能十分肯定。
虽然有诸多疑问还没有得到解答,但林彦弘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他不愿这些诗词蒙尘, 不希望它们被欺世盗名之辈夺取盗用, 如今能令它们见于阳光之下, 让林彦弘感到十分荣幸。
料想林彦兴看到这本诗集之后,一定会大吃一惊, 而且短期内势必不敢轻举妄动,林彦弘终于不用不像之前那般紧张行事, 而是放慢了脚步, 慢慢将古玉中用雍国古文字记载的古卷对译过来。
李景承见他有心思在睡前给自己念书,就知道他的心情不错, 果断披了被子,扒在他的腿上,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嘴巴看。
这本是小狼崽惯用的姿势, 但现在被这么个大活人做出来,且先不说奇不奇怪,光是位置都显得有些挤了。
之前,林彦弘因为要译制古卷里的东西,有段时间心思紧绷,整个人都沉浸其中,连致学堂的课业都不可避免有些懈怠,自然没有闲心和小狼崽继续往常的睡前互动。
如今他拿起书给李景承念书,原本是想补偿他一下,结果被某人这样一弄,感觉又别扭又有些莫名的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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