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进可攻,退可守,无论怎么看,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李祈靖并不介意此人想左右逢源,只要能把他的嫡子就出来,一切都可以商量。
反正等过了这两天,此人是否真心要助李景赫离京,就能得出分晓,所以李祈靖的大军按部就班向京中挺进,不受其影响。
问过了世子的情况,李祈靖又问起了朝中的形势,当得知京中已乱,他不禁冷笑:“李祈熹向来自负,总以为天下皆在他掌控之下,可惜人心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就连他那个向来听话的弟弟,此时也未必没有私心。”
——李祈裕如今也后继有人,他就不相信,若裕王有机会举事,还会甘愿选择屈居人下!
“慈安殿那位也算是帮了孤一把,如今裕王定然已经与宫中生隙,就算没有彻底背离,应当也不如从前那般忠心耿耿。”
在他看来,李祈裕发兵西域,也许确实是为了防止西境崩溃,但归根结底也是因为西境一旦沦陷就会连累他的北境,李祈裕才如此“热心”。
再加上把自己辛辛苦苦养起的兵力用在勤王上,还真不如用在抵御妖魔上,起码还能攒得一个美名。
西昌军不用同时面对京大营和北境军的精锐,不至于一开始就折戟沉沙,双方有了相斗的资本,也就有了彼此消耗的机会。
只是李祈裕没有想到祺王会有秘密的“神物”,自然也不曾预料到京大营会败得如此干脆,如此迅速。
所以他不再观望,而是立刻以“勤王”的名义出兵,往中原挺进。
李祈靖料定惠王“胆小”,必定不敢跟着一起进京,而且为了东境的安危,他势必分兵至南崇,所以李祈靖离开南崇的时候,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几乎没有给南崇留下一兵一卒。
他只安排自己其中一个儿子暂时压制边境的妖魔,等惠王的镇远军一到,再立刻抽身。
其实,如果不是这次机会实在太过难得,李祈靖也不想陷南崇于危险之中。
但成大事者必要有所取舍,若只将眼界屈于一处,永远不可能纵横四海。
他们李家人向来心狠,所以才能祖祖辈辈占据梁州,千秋万代。
……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心腹侍卫在帐门外禀报:“殿下,人已经接到了,就在外面。”
李祈靖闻言,双眸瞬间迸发出势在必得的光芒,他脸上带着笑意:“快带他进来。”
——今日他令南崇军扎营此地,除了略作休整,就是在等一人。
李祈靖从未见过此人,但却早就听过他的事情。
靖王府的长史听主上的吩咐,立刻让侍卫将人带到了靖王面前。
帐门被掀开,跟侍卫一起进来的,是一个身量不高、穿着斗篷的人。
摘掉帽子,对方露出了一张看上去二十岁上下、眉清目秀的脸庞,只是那书生眉宇间有些阴郁,破坏了这份美感。
李祈靖见状不禁有些失望——这就是那位所说的高人……怎么看上去,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虽然心中有些怀疑,但他面上不显,见对方眼珠子乱转,突然语气严厉地喝道:“你是何人?”
大概是没有料到靖王是这般威严,那青年明显有些受惊,忍不住露出一丝惊恐神色,脱口而出道:“我……我叫林……哦不,我叫易钧,”
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了话,他赶紧补充:“我是……是来助靖王殿下一臂之力的人!”
李祈靖诈了他一句,听到这里忽而笑道:“就你,如何能助本王?”这样心志不坚、经不起事的家伙,真的是他在等的高人?
但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个让他看不太起的易钧,接下来竟然说了一句让帐中人皆惊的话。
“我……我知道天雷……我知道怎么得到天雷!”
李祈靖原本坐在椅子上,此刻不禁微微立起身来,他凝声问:“你说什么?”
那书生仿佛终于有了底气,他一字一顿地答道:“我说,我知道怎么得到天雷。”
―――――――――――――――――――――――――――――――――
待靖王府长史送那名叫易钧的书生回去,李祈靖留下幕僚彻夜议事。
“对于这个易钧,你们怎么看?”
“殿下,从刚刚他的言谈举止之中,并看不出名家隐士的风范,臣恐怕他乃沽名钓誉之徒。”
李祈靖摇了摇头:“既然是那位找到的,理当没有问题,更何况他已经到我军中,若是没有真本事,哪里会这般大胆。”
此人第一看到自己的时候,明明怯怯懦懦,可见不是个胆大坚毅的人。
52书库推荐浏览: 朝朝暮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