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去,怕是要再见一面,就要等到他入仕途了吧?”刘岳似是自言自语,其实是在跟厉卓言倾述心中苦楚。厉卓言略显无奈,自己像刘岳这般年岁时,对刘赫……不提也罢,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啊。
厉卓言微叹,“殿下乃人中龙凤,迟早是要……为师虽喜欢元儿,可殿下也不要太过于执着,若是旁人也就罢了,殿下是万万不能露出弱点的。”说着,厉卓言起身要往外走,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望着门外说:“这几日殿下可肆意一些,不必有所顾忌。”语闭,厉卓言加快步伐出了房间。
待魏璟元归来知道刘岳等人就要出发回宫时,他不禁松了一口气,心中竟然还有些小欢喜,可接下来发生的却犹如一盆冷水顺头泼下,将他的喜悦如数浇熄。厉卓言病倒了,腹痛不止脸色惨白,魏国泓派人找来大夫仔细一瞧,竟然吃坏了肚子,堂堂皇子武师竟然……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厉卓言这一病倒,刘岳无人护送自是没办法回宫,因此他就有借口再逗留几日。夜里,刘岳与魏璟元一同从厉卓言房中出来,留下元宝的他们踏着夜色往魏璟元的住处走去,突地,刘岳开了口,“怎么,我留下你倒是不高兴了?”
魏璟元苦笑,“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殿下能多留几日,璟元心中自是不胜欢喜的,只是怕耽搁了……皇上那里……。”
刘岳哼了一声,“无奈,父皇向来拿厉卓言没辙。”
说到此处,魏璟元不禁提出了心中疑问,“这我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皇上为何……。”魏璟元的确是好奇厉卓言为何在皇帝面前敢如此放肆,如今倒是一时口快把心中想法说了出来,他急忙请罪,“殿下还请责罚。”
刘岳扫了魏璟元一眼继续往前走,“无碍,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刘岳自身是没有经历过皇帝和厉卓言之间的事情的,至于这个秘密是从何处得知,无非是厉卓言为了表忠心才主动告诉了刘岳。
“那时……”刘岳将那皇帝和厉卓言的事情说了出来。那时,刘赫还未登基,也不是储君,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而厉卓言也并非是姓厉,而是姓左,名为左瑜。厉卓言为何改头换面甚至连姓氏都改了呢,这就不得不说起当年宫中夺嫡一事。自古储君之位都是暗流汹涌鲜血满布,兄弟骨肉相残更是屡见不鲜,那时的刘赫为了成为储君继而登基为皇,暗中投靠了左承季左相,而厉卓言便是左相嫡子。
那几年宫里宫外都是死寂沉沉,谁都怕一个不小心卷进这次的风波中,在有了左相一门的相助,刘赫在长达五年的夺嫡中终于赢了一切,他如愿以偿登基为皇,而后将太子与其他皇子的党羽一并扫除,而后又过了几年,终于轮到了左相等人,那些个曾暗中帮助过他,扶植他登基的人。当然,刘赫也并非是兔死狗烹的君主,无非是左相在拥有了至高荣耀以后,他便走上了一条歪路,这也是刘赫不得不产出左家一门的重要缘由。
在左家被株连九族的那一日,刘赫暗中派人将左瑜救了出来养在宫中,这是旁人不得而知的秘事,刘赫为了保全左瑜,特给他改了名字,这也正是厉卓言名字的由来。厉卓言在那件事后,心中虽对刘赫有气,却也能辨明事理,他曾无数次劝诫过父亲,莫要行功高盖主之举,这会招来杀身之祸,只可惜父亲被权势蒙蔽了眼睛,几十年的为官之路,让他从一个良官彻底走向了万劫不复。
渐渐地,厉卓言也就不那么恨刘赫了,而刘赫却因为左家事心存愧疚,而后的时间里,无论厉卓言做出什么僭越之事,他都不曾愤怒,譬如当初刘赫的意思是让他给太子刘显当武师,厉卓言偏偏要给刘岳当师傅,再比如厉卓言死都不肯入朝为官,刘赫也只好由他去了。然则,刘赫放纵厉卓言也并非全因愧疚,而是因为他心中……这个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这就是厉师傅的过去。”
魏璟元从厉卓言的故事中回过神,他的确从某些人的嘴里听到过左家,可那时他还太小,很快便忘记了,再加上这么久过去了,左家的辉煌早已成为过去,若无什么特殊事情,怕是再不会有人提起这个家族了。
“为何,我觉着厉师傅倒也没那么放纵无礼。”魏璟元心中如何作想就如何说了。
刘岳应声停下脚步,略微一笑,“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可在我这里,厉师傅是做了一次大事。”刘岳点到即止不再多言,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魏璟元歪了歪头,跟上去后不禁又想,若左家没有被诛连九族,那皇帝登基后是不是很有可能招厉卓言入宫为男妃?毕竟他对厉卓言是抱有那样的心思的。魏璟元一想到此处不禁叹息,厉卓言想来对刘赫也是有感情,如若不然也不会再被杀了全族后还愿意留在他身边,正可谓是造化弄人,天意弄人,原本有情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倒是他和刘乾这种,阴差阳错走进了一个府门,最终让他含恨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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