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渝中的车马渐渐远行,消失在街头巷尾。皇帝给了唐渝中不到二十日的时间回家报喜, 二十日后他便要回京述职,这短暂的平静日子,希望唐渝中能够乐享其中,日后朝堂上的风波, 他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置身事外了。
送走了唐渝中不过是件小事, 雍国公府的大事还没处理完呢。魏玉蓉的婚事要安排, 嫁妆要准备,魏国淮看着府中的人忙上忙下心中很不是滋味, 两个女儿都嫁给了皇子,一个成了寡妇留在宫中独守冷宫, 这一个容貌尽毁怕是也不会得善果。再则, 在外人的眼中,雍国公府如今的荣耀可是无人能挡, 这强大的背后实则悬挂着一柄会要人性命的利刃,不知何时就会落下。
魏国淮短短的一个月里,仿佛老了许多, 两鬓处的白发横生,每每让老夫人瞧见,都不忍不住唏嘘心痛。
魏璟元对此无动于衷,毕竟这都是魏国淮自己的决断,他既然选择了不趟任何人的浑水,那就只能一直下去,说到底这都是皇上设下的局,这每个人都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罢了。
魏玉蓉眼看就要高嫁,容貌虽不如从前美貌,但那又如何,她似乎也知晓嫁过去未必会有幸福可言,但她就是要嫁过去。魏玉蓉的心思是很好猜透的,她和吕氏母女二人这些年受了陈氏和魏梦婵那么多的气,如今终于有机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了。
魏璟元对这些人的举动都是作壁上观,既不出言发表看法,也不过分的沉默,若是魏国淮来找他商讨事情,他还是愿意开口讲个一二的。不过,魏璟元述职期已到,他便不再是雍国公嫡子那么简单了,他如今是皇上的臣子,翰林院侍读学士,官位从五品。至于他的榜眼弟弟魏景存,此时已经准备走马上任去鹤州任职。
也正因魏景存要远赴鹤州任职,王氏这几日在府中哭闹不停,口无遮拦似有责怪皇上之意,魏国淮闻讯敢去,扬起手就是两巴掌。王氏并没有因此而闭嘴,反倒是哭闹地越发厉害,“老爷,存儿是榜眼啊,是榜眼啊,是国之栋梁,皇上怎忍心将他封到鹤州那种偏僻的地方,老爷……你去给存儿求求情,啊。”
魏国淮一甩衣袖,怒不可遏道:“你这妇人休要胡言乱语,圣旨已下岂有收回的道理,你若是在口无遮拦,那就别怪为夫不念往日情分。”
王氏哭的凶狠,“老爷,我不能看着存儿去受苦啊。”
魏国淮被闹的头疼,“够了,你这妇人怎不替为夫想想,存儿高中榜眼不假,可让存儿去鹤州那是皇上的旨意,是皇上啊,为夫就是再有功绩,也没有大到要让皇上收回旨意的地步,你莫要再哭闹了,替存儿收拾行囊准备出发吧。”
木已成舟,王氏再哭闹也无法,只能从地上爬起来,抹着泪水去给魏璟元收拾行囊了。此事传到魏璟元耳中,正是第一日应卯后了,翰林院中几乎是无人不知,也不知是何人把国公府的事情道了出来。
魏璟元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件事传到皇上耳朵中,就算皇上知道了他也会装作充耳不闻,魏璟元又何来惊恐一说呢。翰林院中都是些文人,平日里无事喜爱舞文弄墨,这里大都是历年的三甲,人虽不多却都是有才华的。
魏璟元官位从五品,上有学士、内阁学士和内阁大学士,从翰林院的官职来看,他的官位也不算小了。几日的应卯让魏璟元和这些人熟悉了起来,平日里的职务都是纂修、经筵侍讲等,除了皇上特意下旨,才会有人涉及诰赦起草,以及一些机密的事情。
某一日,魏璟元正在翰林院编修,突然有个太监跑来传旨说皇上让他前去,魏璟元放下手头的事情就赶到了御书房。此时里面已经坐了不下五位重臣,包括内阁大学士王福卓,除此之外还有个魏璟元前世非常熟悉的人,也就是李琴瑶的父亲太傅李忠清,以及他的“父亲”,雍国公魏国淮。
魏璟元进门想要叩头行礼,只见皇上匆匆一瞥随即挥了下手,便继续和那些人说起了政事。魏璟元略显无措,不知还是否要跪了,倒是那老太监看出了魏璟元窘迫,笑着上前小声说道:“魏大人,随奴才到那边吧。”
魏璟元点点头,跟着他去了一旁的位置坐下。
魏璟元不知皇帝传他来所为何事,在老太监给他上了盏茶后便静下心来听着。
原来,这次商议的事件是有关于北狄的。北朝与北狄国土接壤,北狄在瀛洲以北,那里人强马壮,各个都是马背上的强手,听闻就在前不久,北狄遇上了天灾,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北狄向来是靠着草原生存,如今草原多半都被天降大雪给毁了,为了祈求子民安乐,北狄欲打算派使臣前来,要与北朝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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