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虽有罪在身,却也得魏国淮细心照顾,后院偏房中,曹氏以服了药,刚刚睡下,熄灯过后,门口负责看守的两名小厮便窃窃私语起来。魏璟元于暗中观察甚久,这才吩咐元宝前去支开他们。
元宝个头不高,却十分机灵,一溜小跑从那两名小厮眼前闪过,那二人连声喝到:“什么人。”其中身材矮小的小厮对另外一人说道:“你在这里守着,我追过去看看。”说罢,那身材矮小之人便追着元宝而去。
魏璟元心中有气,若此时梁镇在此事情便好办多了。魏璟元思索对策之际,一道黑影突然从身后窜出,快速掠到曹氏门前,一掌敲晕留守之人。魏璟元愣在原地,待看清来人长相后,顿觉欣喜不已。
梁镇于廊下无声笑着,随后指了指房内,这才将晕倒之人拖到了角落里。
魏璟元快步来到门前,趁无人之际推门而入。
“何人?”曹氏惊醒,坐起身后瞪大了双眼看着门口的人影。
“曹姨娘莫慌。”魏璟元无掌灯之意,慢步上前坐到桌前。
曹氏听了那声音,认出了来人,当下疑惑道:“夜已深,大少爷不于房中休息,为何来到此处?难道就不怕老爷知道?还是说……”
“曹姨娘无需乱猜。”魏璟元打断她的话,轻声道:“元儿此次前来,是有几个问题想问曹姨娘。”
曹氏轻哼一声:“大少爷想知道什么?”
魏璟元笑了笑:“也好,那元儿便开门见山了。”魏璟元顿了顿,又道:“曹姨娘入府六年,父亲视你为知己,心中地位府中无人可以比拟,而曹姨娘心中,除了父亲怕是再也容纳不了他人……元儿敢问曹姨娘,你当真是襄国细作?”
曹氏目光低垂,黑暗中纵然看不清周遭之物,却也锁着一处,死死盯着:“我确实乃襄国细作,潜伏于此。”
“曹姨娘何以一口咬定,难不成将他人都当成了傻子?”魏璟元讥笑道。
曹氏一愣:“此话怎讲?”
魏璟元叹息道:“父亲虽是身居高位,却也不是手握兵权之人,而我那几位叔叔,也都被当今圣上小心堤防,又则,我母亲乃淑妃亲姐,如此一来,皇上必定会多有留意。”魏璟元轻咳一声,接着又道:“襄国与我朝多有交恶,而我那小姑姑已做了宸王妃,想必襄国皇帝定能看出其中缘由,曹姨娘当真认为,襄国皇帝会蠢钝到将细作安排到一个不能掌握朝中秘事的官员府中?”
“这……”曹氏慌了阵脚,起初为求保住腹中骨肉才有了这般说辞,如今被魏璟元细细分析,竟有如此大的漏洞,但愿他人莫要想到才好。
魏璟元察觉到曹氏略有慌乱,忙道:“曹姨娘莫慌,太子如今骑虎难下,纵然看出玄机,也不得说出实情。”
曹氏心下一惊,忙道:“你想说什么?”
魏璟元笑了笑:“曹姨娘虽然性情温和,却也不是愚蠢之人,想必你早已听出元儿要说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曹氏颤抖着身体,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哎……”魏璟元长叹一声:“曹姨娘何必执意隐瞒,自欺欺人呢?”魏璟元抬手搭在桌上,指尖在平滑的桌面上轻轻敲着:“元儿猜到事情真相,相信父亲他……”魏璟元尚未将话说完,便听到曹氏冷声道:“你欲意何为?”
魏璟元沉默半晌:“曹姨娘授意于太子,可他却弃你于不顾,而这一切的的源头,便是你那腹中孩子,元儿可有猜错?”
曹氏见事情败露,难以隐瞒,可她又多有顾虑,无法说出实情。
魏璟元早料到曹氏不会轻易道出实情,便笑着道:“曹姨娘,你若不说出实情,元儿何以帮你保全腹中孩儿呢?”魏璟元笑意加深,又道:“毕竟他是父亲的骨血,我的弟弟,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什么……”曹氏猛的抬起头,再也不似那般平静,一双仿佛能穿透无尽的黑暗的双眸,带着期盼的光亮注视着魏璟元:“此话当真?”
魏璟元笑道:“曹姨娘此举不就是为了保全腹中孩儿吗?”魏璟元站起身,朝曹氏走了两步,小声道:“曹姨娘莫要耽搁,我此番前来已是尽了最大努力,若错过了这次机会,怕是……”
“好,我说。”曹氏稳定了心神,抑制住心中的期望:“我确实是太子安排在老爷身边的人,以观察老爷的一举一动,若老爷有心投靠二皇子,太子定会斩草除根。”
魏璟元沉了脸,冷声道:“曹姨娘当真是细作?”
“不,我不是什么细作,先前拿出来的木牌,不过是两国间通商的牌子,只因我父亲与襄国皇贡有秘密往来,这才以木牌作为联络,旁人是无法得知的。”曹氏道出实情,不禁掩面嘤嘤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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