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要留下来拖住萧谨瑜,无论如何决不能将大梁交到他的手中,索性他一定以营救的名义进宫。我便以陛下的名义将他拦在外面,能拖一时是一时,顾晏……大哥的命就交给你了。”
顾晏想不到自己的一时错判,竟害的张翼遥如此,他心中自然愧疚,也难过为何段先生会如此,可是细细想来,他待自己虽好……可自己终究不过是萧谨奕的替身,只是那一夜他与自己……不过是酒后糊涂罢了。
顾晏快马加鞭,头也不回的奔向了南楚的驿馆。
“来人……把宫门紧闭,决不可放任何人进城。”
张翼遥谎称已经接到消息有人要假借三殿下的名义进宫,这些人大多是东秦的兵马,试图灭我大梁。他把众将士蒙在谷里,可是心里却没了底,毕竟拖的了一时拖不了一世,若是东秦的兵马硬攻,萧谨瑜一出面,他手下的将士除了左都尉的兵马,其他都会缴械投降,自己毫无胜算。
火麒麟眼看着他,便轻声道:“我带你离开这儿,先逃了再说。”
“若是逃了,萧兼默怎么办?大梁的百姓怎么办?”他想了一下又道,“如今唯有一计,只有东秦撤兵,萧兼默才会有活的希望。”
火麒麟闷哼了一声,“东秦撤兵?如今东秦想要的无非是一个你,若是你……万万不可!”
或许只有火麒麟才知道,张翼遥的计策是一个死计,东秦想要的无非是将张翼遥带回东秦,如何才能先发制人,昭告天下让萧谨瑜与东秦、和北魏勾结暗害梁皇的事儿坐实呢?
张翼遥心中想着,便轻声道:“众将士听令,所有人马从北门撤离待命。”
众人一阵错愕,彼此看了看对方有人道:“郡王,若是一会敌兵来犯你该如何抵挡?”
张翼遥微微一笑,“你们放心,如今这宫里的人多数已经绞杀,而我只想留在这恭候三殿下登基仅此而已。”
他命火麒麟从府里取回了凤仪公主留给张翼遥的玉磐琴,他一个人抱着手中的玉磐琴端坐在宫门处高高的琴台之上,空旷的天地间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随手点起一盏灯笼,风中摇曳生姿。
幽幽的琴音缓缓而起,漆黑的夜里远远望去,宫门的兵马黑压压的一片,张翼遥已经闻到了血腥之气。张翼遥拨起第一个琴音,抬头望去那宫门下宇文翊不知何意的眼神,他手指贴着琴弦不停的游走,玉磐琴弦似是主动贴上来缠绕手指,那是顾父曾经教过凡双的指法,只是许久未曾用过,原来与那萧谨奕的琴萧合奏怕是很难再有了。
琴音似水流淌,与月色混为一体。张翼遥眼前本就是一副与萧谨奕欢笑的画面,自以为遇到了虚幻之境,恍一抬头,却瞧见视野中出现绝不可能出现之人……再抬眼,却不见他身影。
“张翼遥,你意图谋反还不快束手就擒!”萧谨瑜高声喊道。
只听那城楼之上的琴音越发的急促,张翼遥却不紧不慢的道,“殿下说笑了,我可是一直在等着你,谋反一事从何说起?”
“你休想狡辩,这假冒的圣旨在此,你谋逆在先又暗中想要扶持那佣兵自重的萧兼默,你们妄图篡夺大梁江山。”
他的话说的既不脸红也不气喘,这撒起谎来倒是十分的有趣,张翼遥的嘴角划过一丝微笑,轻声道:“殿下,我一心为你筹划,人人都知道我是你的谋士,若是没有你我为何要逼宫谋反?那假冒的圣旨,可是我的笔迹,你为何要如此冤枉张翼遥?”他故意说的哀鸿惨淡,声嘶力竭。
那站在城下的萧谨瑜顿时一愣,竟一时间不知这眼前人说的话是真是假。正待他犹豫时,只见那东秦的宇文翊策马而至,原是南楚的濮阳毅将他在十里外拦了下来,萧兼默得到顾晏信报已经逃了去,东秦因与南楚都是在大梁的做客,实在不好起冲突。又因为地理环境不熟悉,实在不敢在贸然进攻。
“这南楚的兵马如何能拦的下你们”
宇文翊想了一下道,“那南楚的人的步兵果然天下闻明,他们在我聚集兵将之前,就迅速的挖好了一道战壕,并在战壕内引燃了蛇草这方圆百里的蛇都被这蛇草吸引了去,待我们追赶萧兼默从近路超行时,马儿因盘踞在蛇坑内的蟒吓的驻步不前。便错过了大好时机,那萧兼默已经有了防备,此处毕竟大梁境地。加上他多年行军我们在不熟的地方绝不会贸然出手。”
萧谨瑜冷声道,“我同濮阳毅见过,此计策绝不是他能想的出的。”
“我也觉得,若是我没猜错这个鬼主意一定是张翼遥想的。”说着他便抬起头看着宫城上的那只小狐狸,嘴角却不知为何平添了一丝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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