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不起,宇文家不能失去君上……”
“是不能失去权利吧……我早该想到当初你叛了宇文家,为的就是权利二字,只是你比旁人拎的清楚罢了。”
他从未如此望着自己,多年的心心念念不过是一个短暂可怜的梦罢了,曾经那一瞬间浅浅的回应,她却当了真,说到底她还只是个女人罢了。她伸出双臂紧紧的拥住上官谨,然后在他的嘴角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泪水霎时间夺眶而出,绝望似乎在一时间将她的心脏刺破了,她的爱从始至终都抵不过一个权字,原以为上官谨不同,说什么身份悬殊,其实他不过是早就认清,父君绝不会让宇文绮成为女帝,而她只会被抛弃在权利之外,这样的女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价值。
“你比韩子婿还可恶,他是真小人,你是伪君子。”
她的手紧紧的托着上官谨的后背,一瞬间她目露凶光,她手中紧紧握着那根他送给自己的发簪,竟毫不犹豫的猛刺下去。
上官谨身子吃疼向后一退,冷声道,“你要干什么?”
“你以为我会这样认输吗?上官谨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和你分开的,即便我要被幽禁致死,我也要你先去奈何桥那里等我!”
他的身体已然完全僵硬,腰腹上的力量不断袭来,上官谨吓了一跳,清澈的目光被仇恨淹没,温暖的嘴唇瞬间如墨色一般,眼前一片漆黑。
宇文绮心底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你知道我从来不想做什么女帝,我只想做你的妻子,如今治国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这发簪上涂了毒的,你我之间从此再也不用分开了。”
“宇文绮,你……”
“你没听过,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吗?我得不到的,怎么能便宜了别人。”说着她的眼泪不停的涌出,她摸着他。她如此深爱的一个人,竟输给了皇权。
她感觉到有一双冰冷的眼睛默默的注视着自己,转过头去,宇文绮冰冷道,“如今你满意了?宇文翊死了……我生不如死。”
“你们都是我宇文家的儿女,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人毁掉自己的前程,绮儿,你是父君一手养大的,我对你给予了厚望,我不想旁人说你是谋逆,也不想你同父君一样不明不白的即位,惹下历史的流言蜚语。”
“说的好听,你不过自私,最是无情帝王家,没想到让我沦落至今的竟是我的父亲,对宇文翊如此……对我亦是如此,你眼里除了权利什么都没有吧?看来宇文翊确实比我聪明,他应该早就看清了你。”
“绮儿!”
父亲唤着女儿的名字,如今听来却如此的刺耳。她一动不动,一口鲜血蓦然喷涌而出,她绝望的倒在地上,剧烈的颤抖着。
她目光清冷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愤怒,憎恨,失望,悲伤,如今最只剩下心如死灰般的绝望和痛心。她望着他,眼泪一行行的流下,所有的一切都灰飞烟灭。
“绮儿,你要知道,东秦只能有一个帝王,一切都不容有失。你们从出生都不只是我的儿女,有保护东秦的责任和义务,无论如何牺牲自己成全东秦的天下,是你们应该做的。”
“错了,真的错了……来生只求不在做你的女儿,不生在帝王家。”
三日后宇文翊被一个和尚运回了京基,他身受重伤一直昏迷不醒,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宇文拓召集了所有京中神医都无法将他唤醒。
旁人都说殿下是伤的太痛,不愿醒过来,有人甚至把阿福抱到他的身边不停的同他说话,只求他醒过来。
其实宇文翊一直都都是醒着的,他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他听得到阿福的哭声,也知道有人给他灌下苦苦的药汤,还有人一直默默的守着他。
他从未想过自己如此脆弱,他太累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死,宇文翊在担心张翼遥,当他知道生死局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希望翼遥活下去,他甚至愿意牺牲自己,可是本该死了的人,为何会活着,他不懂!他没有勇气睁开眼睛,他不想听到关于翼遥的消息,他害怕翼遥是不是同自己一样牺牲了什么,才换回自己的性命的,他开始紧闭双唇拒绝喝药,滴水不进。他要死,一心寻死。
直到有一天,忽然有人对着他的耳边大骂,“你个忘恩负义的,当初说好要照顾青禾的,如今却只是把他一个人丢给我,你现在又丢了阿福,你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张翼遥。”
那咒骂声响的很,吓的大殿下府里的人一声不吭,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一个和尚,他满脸怒气,杀气腾腾。
“清明?”
“你个无耻的混蛋,你让老子找的多苦,张翼遥也是的,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破玩意。老子费了劲要救你,你却一直要死,你真是白瞎了张翼遥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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