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绮冷冷的看着他,“你要知道,你和宇文翊唯一的孩子在我的手上,所以即便你走了,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张翼遥眨着眼睛,“我从不记得我同他有过一子?这话从何说起!”
宇文绮把头一扭,心中一沉,“难道你从未想过你腹上的刀口是从何而来的吗?”
“难道不是悬崖上掉下来弄伤的?”
宇文绮已经懒得同他解释,伸手一推将他赶出了牢门,“赶紧走!若是再回来我定然不饶你们!”
空旷的御道上,张翼遥静静的走着,宇文翊贴身的侍从小心翼翼的跟在一侧,离宫门不远处,见亮着几几盏灯笼,全是红红的暖色,让人一看,就心生暖意。
“王上还是速速离开,趁着言大人等人还未察觉,否则会给公主惹麻烦的。”
他嗯了一声,脚步快了些,那灯笼旁远远的他看见一个人,月光洒在他脏兮兮的脸上,一双眼睛熠熠生辉,他的胸口闷热难耐,领口的裘毛粘在他的脸上有些麻酥酥的痒。
眼前的人什么也没说,站在张翼遥的面前,他似乎觉得此时说什么都不具备任何意义。一眨眼,这分离的时间不长就好像过来好多年,几经沉浮,彼此的手上都沾满了鲜血,一步步都走到过权利的巅峰,可是回过头来,却发现他们之间没有一刻不是在同别人明争暗斗。
索性某人的记忆里还残留着那山中嬉戏,神仙一般的逍遥日子,那轻而易举的幸福如今却只能想想,他伸出手拉着他。
“萧谨瑜。”张翼遥还是喜欢这样叫他,只是他喊出口,却又有些后悔,“或许我该叫你宇文翊?”
“你应该叫我夫君才是,我与你是成过亲的。”他见张翼遥一副不可置信的摸样,便又道,“东秦的所有百姓都可以为我证明!”
“你娶了我?”
他点点头,轻轻摸着张翼遥的小脸,伸手将他搂在怀中,“翼遥,谢谢你回来见我。”
“宇文翊,你真的没事了?毒都解了!”张翼遥从头到脚的打量着他,生怕自己错算了什么,如今看到他没事,他便放心了:“那蛊毒的解药本来就是我胡乱配,想那蛊毒是依人血脉为生,你若假死几日,血脉枯竭他自然就没了生命,我在那药里还放了一只尸蛊,你若是假死之后那蛊便会吃掉你血脉中的寄宿的蛊虫,……”
见张翼遥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宇文翊的唇瓣措不及防的贴在了张翼遥嘴上,他感觉到他俯身探了下来鼻息暖暖得喷到了他的脸上。张翼遥的心在不停的颤动
他静静地凝视着宇文翊,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的脸,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只是觉得月光下,他格外的让人心动。
站在一旁的公主的亲信,只能转过身去,捂着嘴偷笑,冷哼了一声,“君上,柔然王,天就要亮了,你们快些上路,免得宫中守灵的官员们发现了,到那时你们就走不掉了。”
见严声催促,宇文翊才放开张翼遥,伸手将他拉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他扬手挥舞,赶车人应了一声遵命,转身一记马鞭扬长而去。
许是常人看不清道不明的一切,宇文翊都看在眼里,如今的东秦天下已经于他无关,他看着这高耸入云的城墙,层层阻隔下他想着阿福,正如他当年一般,阿福也被迫担负起他身在帝王之家的责任,宇文绮成为东秦女帝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他终身都不能婚配,这是他下的旨意,也是宇文绮给他的承诺,而阿福则作为东秦的太子殿下,一辈子都要在这宫闱之中做生死之斗。
“我不懂,那宇文绮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了你吗?”张翼遥试探着问。
“她本来没有打算放了我的,而我把一个孩子给了她,以至促成了今日我能高枕无忧的离开。便是他日我败了,也不至于东秦无主,那孩子孤苦。“他叹了一口气,一副没奈何的摸样。
宇文翊没有告诉他留下的人是阿福,张翼遥也没有说他知道那个人就是阿福,人总是要选择隐瞒,即便这一切都会成为彼此心中的伤痛,宇文翊心里的苦,没人能懂,他把阿福一点点的喂养大,便是最痛苦的时候他依然可以对着阿福笑,无论他要面对如何血腥的弑杀,他在阿福眼里都只是个哄他睡觉父亲,无论多么坚硬刚强的盔甲都沾满了阿福的口水,他的那双小手能抚慰天下人心的力量,这样的孩子若是成为帝王,一定会比任何人都要强大。
宇文翊长叹一声,伸手将张翼遥拉入怀里,“翼遥,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好!”张翼遥出声应道,宇文翊的胳膊上也加了把力气,一字千钧重,“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生死局,我要你和我生死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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