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估了你的自尊心。”燕阳从衣柜里拿出外套,一边穿一边道:“你都这么撒娇了,去。”
“我撒娇了吗?”郝萌疑惑,听见外面有什么东西翻倒的声音,出去一看,猫妮卡从沙发上跳下来,带倒了一边的食盆,狗粮洒的到处都是。
“谁招你了?怎么老这样。”郝萌小声道,蹲下来把食盆扶正,一边往里捡散在地上的狗饼干。猫妮卡瞅了他一眼,屁股一撅,扬长而去了。
等燕泽收拾好出来,郝萌又胡乱喝了几口牛奶,算是在燕泽这里把早饭对付了,两人就一起出了门。
高永富的妻子叫蔡桂芳,住在靠近郊区的一个老式小区。窦宗明住的小区虽然老但还算干净整洁,蔡桂芳住的小区楼下却是个菜市场,地上到处都是垃圾,味道还挺大。
郝萌倒是无所谓,他比这更脏乱差的地方也呆过,不过燕泽有洁癖,听燕阳说他还挺挑剔,怕燕泽觉得不舒服,结果一看燕泽,表情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也不知道是真能忍还是特能装。
才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几个妇人坐在传达室围着火炉子烤火,年纪大点的就问郝萌和燕泽:“找谁呀?”
郝萌就说:“二单元的蔡桂芳。”
那个妇人脸色就露出点了然暧昧的笑容来,说:“找小娟的吧,去吧去吧。”
郝萌觉得她们的目光有点奇怪,燕泽也皱了皱眉,等到了蔡桂芳的屋子,看到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上贴了一副残缺的对联。
郝萌敲了敲门,等了很久,才有人来开门,开门的是个抱着个孩子的年轻女人,长得很清秀,就是面色十分憔悴。她似乎很胆小,看见郝萌两个人,吓了一跳,怯生生的问:“你们找谁?”
“请问,这里是蔡桂芳的家吗?”郝萌问。
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屋里又传来一个声音,道:“小娟,谁呀?”一个穿着黑色棉衣的老妇人从里走了出来。
她看见郝萌和燕泽,迟疑了一下,问:“你们……”
“您是高永富先生的妻子吧?”郝萌笑了笑:“我们是来看高先生的。”
蔡桂芳给郝萌和燕泽倒了水。
他们家家境确实窘迫,待客的杯子也是杯沿残缺,似乎也没有茶叶,倒了白水。蔡桂芳问:“你们来打听什么?”
“我从前受过高先生照顾,”郝萌笑道:“这次回来本来想来拜访高先生,没想到他去世了,所以来看看您。”
听燕泽说,高永富之前做电工时,和同事们相处的都不错,平时也很乐于助人,是个很厚道的实诚人。
闻言,蔡桂芳的神情缓和下来,她道:“你们有心了,老高走的急……”
“您之前不知道高先生的病情吗?”郝萌问。
蔡桂芳摇头:“不知道,老高从前身体都很好,没有这些问题,我们也不知道他说走就走了。”
看蔡桂芳的神情,不像是作假,郝萌顿了顿,才道:“您请节哀,高先生虽然走了,但您还是要多保重身体。听说高先生之前还参与了一桩案子,给老雀圣谋杀案做了证人?”
蔡桂芳一愣,道:“你们怎么知道?”随即又自嘲的笑了笑:“是我老糊涂了,这案子这么大,你们知道也是正常。”
郝萌心中一动,问:“您知道高先生为什么要出庭作证吗?高先生真的听到了丁垣和田庆福争执?”
“你问这个做什么?”蔡桂芳有些奇怪,不过她还是回答了郝萌的话:“老高这人就是热心肠,平时帮人提东西吃点亏也就算了,扯上案子证人什么的事情就大了。我当时知道这件事,也劝过他,让他别去掺和这些事,万一得罪了人怎么办,可他就是不听,瞒着我偷偷去做了证人。当时知道了后,我还和他吵了一架,心里每天睡觉都不安生,就怕出事。还好,”她松了口气,“最后没出什么问题。”
看起来蔡桂芳并不知道内情,或者说,高永富压根儿就没跟她提过这里头的真相。郝萌又问:“之前听说您孙子身体不好,现在……”
“已经做了手术了。”蔡桂芳道:“这孩子跟着我们也是命苦。”
“不是说手术费不够?”郝萌问:“我还想着能帮上一点忙。”
“谢谢你能这么说,”蔡桂芳笑道:“老高走之前给我们娘俩留了一笔钱,刚好够孩子的手术费了。说是这么多年他自己辛苦攒的棺材本,没想到最后孙子身体是这样,都拿了出来,他也是……”说着说着,似乎也觉得伤感起来,拿袖子去抹眼角的泪。
郝萌和燕泽对视一眼,看来所谓的“棺材本”,应该就是作为证人的报酬。
又说了几句话,实在问不出什么来,郝萌和燕泽才起身同蔡桂芳告辞。蔡桂芳如今在家政公司做工补贴家用,似乎高晓娟的身体不太好,孩子身边又离不开人。郝萌和燕泽说是高永富的朋友,临走的时候就给他们留了一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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